當結束了為她的治療之后,一直緊咬著牙關的白蛇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感覺到身體內的些許的酥麻的異樣感,似乎的確是舒服了一點,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還有得救嗎?”
看來她也有點自知之明的啊。
杜白笑了笑:“有救,雖然不可一蹴而就,不過后續我每晚都會過來一次,日積月累之下應該可以有效緩解。”
就像法海那邊應當也是慢慢修身養性誦念佛經,是一個頗為漫長的過程,反正急是急不來的。
他說著又是叮囑了幾句,讓她切記這段時日在蘇家安分地帶著,千萬不能搞出一些幺蛾子,更不能把妖怪的身份給暴露出去。
白蛇眼珠子一轉,便是答應了下來。
心里想著的便是這蘇家有好吃的,又有好玩的,比起在山林里面欺負那些傻大個的妖怪又要偷搶生肉生蛋要有趣得多了,呆著也沒什么壞處。
年幼的她現在到底也還只是個小孩子心性。
杜白一看她鬼靈精的樣子便大概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得有些感慨。
也不知要等到她成長為那個傳說中的白素貞還需要經過多少年,中間需要經歷體悟多少的人和事,才會變成那種溫婉善良的性子。
大概是極為遙遠的了。
畢竟白娘子據說是千年蛇妖,有機會得道成仙的。
杜白不禁在心里暗自估摸著,千年的道行在這個時代怎么說也可以算是一尊鬼王了。
此事還是等以后再說罷。
杜白離開了白蛇的房間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床上婉妙還在睡夢之中,輕微的呼吸聲十分安靜,嘴角帶著一抹淺笑,大概是夢里又夢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東西了。
噩夢之類的事情自從杜白和她同住之后早已經消失不見。
他緩緩睜開眼睛,小心地掀開被子起身免得弄醒了她,自行披上了一件衣服之后,悄悄打開門離開了房間,乘著月色獨自來到書房內。
點亮了蠟燭之后,幾分溫暖的光明暫且驅散了屋內的清冷,杜白取出了那枚裝于盒中的佛骨,置于掌心仔細地打量著。
比起之前那顆舍利子,這塊佛骨其中所蘊含的氣息更加地濃郁,若是像白蛇那樣直接吞進去的話,估計效果會更強大一些,當然危險也是并存的。
不過杜白當然不會這么做,他現在只是想嘗試一下自己先前的猜想。
另一只手掌抬起,將先前從白蛇體內剝離出來的佛力凝聚起來,隨后以意識為牽引,將它緩緩注入到了佛骨之中。
萬幸的是,起初雖然有些滯澀,但是很快佛骨便接納了這些外來的佛力,全盤接收。
“果然可行。”
杜白稍稍松了口氣,心中有些欣喜。
感受到佛骨內逐漸增多的佛力,也讓他深感欣慰。
先前當他得知白蛇體內有多余的佛力的時候,他便忽而生出了這么一個念頭——或許可以剝離那些佛力用來補給自己的佛骨。
反正那些佛力留在白蛇體內也是一種威脅,倒不如給自己順便派上用場。
現在看來,這個猜測的確是沒錯的。
不過這個量的確是少了一些,但聊勝于無嘛,總也不能讓這佛骨一直只出不進,還真擔心會不會哪天被自己給掏空了。
此外這不同的真佛的佛力匯聚在一起,或許也會產生一點不一樣的效果。畢竟每位真佛自己對于佛法的理解不同,佛力也有所區別,融合之后應該是遠大于一加一等于二的,日后應該也可以派上一些用處。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心中一動,轉頭望向屋外的某個方向,那里從天而降了一股似是刻意壓制住的妖氣,但還是剛一出現就被他給發現了蹤跡。
似是有個陌生的妖怪落在了自家的地盤上。
不過感覺上倒并沒有什么惡意。
“莫非……”
他沉吟著,將手中的佛骨放回原位,隨后出門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算算時間,他大概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走過一段距離后,遠遠便是聽見一段嘈雜的吵鬧聲,是那幾個作為護院保護蘇家的侍衛也發現了那個來者,不過雙方實力差距有些巨大,所以一時還處在對峙之中,不敢貿然出手。
事實上,那些小妖們心中也是十分地叫苦連天的。這兩天蘇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二連三地出現了他們根本難以抵抗的來人。
要么是判官,要么是一尊活佛,要么還有那條蛇妖,實力都很強悍,他們根本惹不起。
就連這會兒半夜了,天上還會突然飛下來一個看起來就很不好對付的大妖,哪怕它實力已經刻意收斂并且沒有展現出明顯的敵意,但是這宛若鴻溝一般的實力差距,對方只需要站在那里,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讓他們有些心慌了。
“難不成又是來找姑爺的?”他們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
畢竟最近這些強者似乎都和杜白有些聯系。
果不其然,那大妖目光掃過他們后,便是道:“讓你們的主子出來見我,我乃是鬼城的使者,奉命前來交接任務!”
“鬼城?使者?”
幾只小妖都是一臉茫然,不太明白他在說什么。不過僅僅是這幾個字眼就讓他們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鬼城這種字眼他們也只在傳說里面聽過,據說是有成千上萬的鬼怪住在里面,還有可怕的鬼王存在,像他們這種弱小的鬼怪若是過去恐怕活不過一炷香就得被抓起來奴役或者被吃掉了。
而眼前這大妖竟然是某個鬼城來的使者……
實力恐怕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恐怖!
他們覺得事情恐怕極為嚴重,立馬打算進去和杜白稟報一下。
不過也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不必了,我已經過來了。”
幾只小妖回頭看去,瞧見杜白正緩緩走來,急忙退到一邊,等待著他的處置。
他們的實力也就對付對付范家的凡人,顯然不足以應付這次的突發了。
而杜白并未責怪他們,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那位自稱是從鬼城過來的使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