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白術疑惑地看著俞道元，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問自己這個。
俞道元笑道“正好，我修煉的也是‘千山鎖月’，不如就讓我給你施展一下真正的‘千山鎖月’是什么樣子吧！”
聽到俞道元說他修煉的也是千山鎖月，白術不禁一愣，隨即便意識到這應該是左維徵提前便安排好的，畢竟哪能這么巧，自己會千山鎖月，恰好俞道元也會？
不過對此白術也并不在意，他期待道“請老師賜教！”
“你隨我來。”
俞道元拿起一塊點心，讓白術跟著他來到了隔壁一間寬敞的練功室內。
在練功室中心站住，俞道元對白術說道“來吧，全力攻擊我！”
白術知道俞道元這是想要檢測自己的實力，當即也不客氣，雙目一凝，腳下玲瓏身法踩出，身體靈動地向俞道元沖去。
然而，就在白術的身形剛剛來到俞道元身前三米左右的時候，他就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滯，就仿佛這里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起來一樣，他每做出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艱難無比。
“這怎么可能！”
感受到自己周圍空間的詭異變化，再看著俞道元笑呵呵吃點心的悠閑模樣，白術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他怎么也沒想到，在武道宗師手里的千山鎖月，竟然強悍若斯。
更讓他震驚的是，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內力經過龍門秘境升華之后，已經可以和武道宗師掰掰手腕了，但現在看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即便自己爆發出全部的內力，也根本不能近的了俞道元的身！
“武道宗師竟然厲害到這種地步？”
白術知道武道宗師厲害，但是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
看到白術不敢置信的眼神，俞道元把嘴里的點心咽下去，問道“你現在感受到法則的力量了吧？”
“是，學生感受到了。”
白術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作為同樣會使用千山鎖月武技的武者，白術自然清楚的知道自己使用千山鎖月和俞道元使用千山鎖月的區別。
一個月前，他在和藍衣比試之時，盡管也曾靠著千山鎖月將藍衣的行動限制住，但是那種限制不過是依靠元力的限制而已，只要敵人會“千機引”之類的武技，又或者干脆實力比白術高強，都可以輕易將這種元力束縛掙脫。
可是剛才俞道元施展出的千山鎖月卻不同，他是直接在法則層面改變了空間秩序！
如果說白術制造出來的束縛是頭發的話，那俞道元制造出來的束縛，就是鋼鐵鎖鏈！
白術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剛才的無力感，就好像試圖阻止洪水的螻蟻一般，彷徨、無助。
“說實話，這千山鎖月乃是一門高階武技，我是有些不理解為什么墨羽宗師會讓你修煉這門武技的。”
從練功室向外走的時候，俞道元疑惑道“要知道高階武技里面蘊含的法則是非常艱深晦澀的，盡管你的天資出眾，可是想要從千山鎖月之中領悟出法則，怕是也不容易。”
聽著俞道元的話，白術解釋道“我師尊倒是跟我說過，他老人家之所以讓我修煉千山鎖月，是因為我的身體素質優秀，可以更好的修煉這門武技。”
“唔，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俞道元恍然。
他自然也知道，施展千山鎖月的時候，對于武者的身體素質是要求極高的。
“老師，是不是高階武技之中所蘊含的法則要比基礎武技更厲害一些？”
回到會客室落座之后，白術好奇問道。
“不，這個是沒有直接關系的。”
俞道元認真解釋道“白術，你一定要記住，法則，是沒有孰強孰弱的區別的，武技之所以分類，只是因為施展出的威力不同而已。”
白術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其實他也想到了，法則如果有強弱之分，誰還愿意修煉那些差的法則。
“那老師，我要如何才能更好的領悟到武技之中所蘊含的法則？”
白術恭敬請教道。
“這個問題你還真難住我了。”
聞言，俞道元微微苦笑“根據武者協會的報告，全球武道大師的數量大概有兩百萬左右，可是武師，怕是兩億都不止……之所以會如此，就是因為法則領悟根本無跡可尋，全靠機緣與悟性。”
“一點規律都沒有嗎？”
白術皺眉問道“我記得龍門秘境好像也有從武師到武道大師的吧，這不應該是有規律的嗎？”
俞道元嘆道“這一點其實許多的前輩都想到過，但是這么多年的研究下來，因為每一個使用龍門秘境晉級武道大師的武者經歷幾乎都不相同，所以，盡管知道很可能有進階武道大師的規律存在，但我們卻始終沒有找到。”
白術聞言不由沉默下來。
“不過……”
就在白術覺得自己可能需要花費時間感悟武技的時候，就聽俞道元忽然遲疑說了一句。
“怎么了老師？”
看到俞道元欲言又止的模樣，白術不由追問道。
“罷了，這件事我說給你，但是你只當我隨口一說便可，不可當真。”
俞道元猶豫片刻，沒有回答白術的問題，而是先囑咐道。
“是，弟子記得了。”
白術心中奇怪，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先答應了俞道元的要求。
“其實我一直有種感覺，覺得這武道法則，可能有某種記錄形式！”
盡管這里就是他自己的家，俞道元還是壓低了聲音對白術說道。
“什么！”
聽到俞道元的話，白術心神劇震，不敢置信道“老師你的意思是說，很可能存在一本書籍，上面記錄著武道法則？”
“不，不是書籍。”
俞道元搖頭道“不是那種表象化的記錄，而是一種抽象的，可以意會，卻無法言說的記錄形式。”
“呃……老師可否說的明白一些？”
白術聽得滿頭霧水。
俞道元搖頭一笑“你可知道悟道碑？”
“學生知道。”
白術當然知道，要知道雍州武大給他開出的條件之中有一條就是給與白術十年悟道碑參悟權。
“那你可知道悟道碑上面是什么？”
俞道元又問。
“學生不知。”
白術坦然搖頭。
他又沒見過悟道碑，網上也沒有悟道碑的記載，他怎么知道悟道碑上面有什么。
“我告訴你，悟道碑上面——什么都沒有！”
俞道元認真說道。
白術“……”
什么都沒有你還說？
似乎聽到了白術心里的吐槽，俞道元卻沒有笑，而是認真道“盡管悟道碑上面什么都沒有，但是當你坐到悟道碑下面的時候，會突然進入某種類似頓悟的狀態，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畫面？”
白術神情一震。
“對，畫面！”
俞道元露出追憶的神情，似乎會想出了自己當初在悟道碑下面修煉的情景“我記得我當時腦海中浮現出種種美妙的畫面，似是天邊云卷，又似是波濤洶涌……”
聽著俞道元的描述，白術再次迷茫起來了，這俞道元的講述說了跟沒說一樣。
俞道元并沒有感受到白術的怨念，好半晌他才從回憶中醒來，補充道“而且不只是我一個人，許多參悟過‘悟道碑’的人，都有幾乎一樣的記憶。”
“一樣的記憶？”
白術眉毛一挑。
“對，只要是參悟過同一面悟道碑，就會看到幾乎一樣的畫面——這也是我為什么覺得武道法則可能有某種記錄形式的原因了。”
俞道元道“如果不是武道法則存在某種特殊的記錄形式的話，為何所有在同一悟道碑下修煉之人都會看到類似的畫面？”
白術聞言點頭，覺得俞道元分析的未嘗沒有道理。
“其實還有一點也讓我覺得武道法則應該存在著某種記錄形式。”
就在白術覺得俞道元不會再說什么的時候，只聽他又開口說道。
“什么？”
白術不禁追問起來。
“兇獸！”
俞道元沉聲說道。
“兇獸……兇獸和武道法則有什么關系了？”
白術不解。
“你不覺得奇怪嗎？”
俞道元神情忽然有些興奮“高階兇獸可是能夠施展類似于法則的魔法攻擊的，可是問題來了，我們人類能夠領悟法則是因為有武技，可是兇獸不會武技啊，他們又是從哪里感悟的法則？”
“這個……”
聽到俞道元的提問，白術也不禁愣住了。
是啊，兇獸是不會武技的，體內也沒有元力種子，那么他們是怎么施展出類似法則的魔法攻擊的？
僅僅用天賦異稟來形容怕是有些牽強，畢竟即便是同一種類的兇獸，可能也有的能夠施展出魔法攻擊，有的卻不能。
“所以——我覺得這天地之間極有可能存在著某種我們不知道，但是卻確確實實存在的法則記錄形式！”
俞道元神情微微激動地說道。
“老師所言極是，聽您這么一說，學生也感覺這世間確實應該存在著這么一種奇妙的，我們看不見卻切實存在的……咦！”
白術正附和著俞道元的意見，他腦海中便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等等，世人不知道，但是卻切實存在的記錄形式——這怎么和界語符文如此一樣！”
白術心中劇震，雙眸驀然睜大。
尤其是想到界語符文就那么大喇喇出現在秘境石門上，全世界的武者卻沒有一個去研究的現實，白術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這個念頭一出，白術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忽然加速跳動起來，腦海中一個冥冥的聲音在瘋狂的告訴自己沒錯，界語符文和武道法則肯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白術，你怎么了？”
白術的異樣立刻被俞道元察覺，他不禁疑惑問道“可是想到了什么類似的事情？”
“啊，不，沒什么，學生就是覺得——如果學生能夠找到這種記錄形式的話，以學生十二次元力淬煉的資質，豈不是能夠領悟整整十二種武道法則？這是不是前無古人的壯舉？”
看著俞道元探究的眼神，電光火石之間白術找到了一個借口。
“你啊！”
聽到白術異想天開的話，俞道元不禁失笑起來“剛還跟你說領悟法則的時候不要貪得無厭，要努力鉆研自己感悟最深的法則，這樣在晉級武道宗師的時候可能性才最大，怎么一眨眼就忘記了？”
“嘿嘿，學生知錯了。”
看到俞道元沒有懷疑自己，白術趕緊摸著后腦露出一副認錯的表情。
“好了，剛才我跟你的分析你就自己聽聽也就算了，畢竟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推測，不必太過當真。”
俞道元搖搖頭，起身從書架上找出兩本書，遞給白術道“這兩本書里面記載了武師階段修煉的時候需要注意的事項，你拿回去自己多看看，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隨時來找我。”
“是，謝謝老師！”
白術接過書籍，心里掛念著剛才對界語符文的猜測，他寒暄兩句之后便起身告辭。
“界語符文！界語符文！”
離開俞道元的房子之后，白術便腳步匆匆地趕往自己的宿舍。
一路之上，白術的大腦幾乎沒有一刻的停歇，全都在思考著界語符文的事情。
等到他回到自己宿舍之時，幾乎已經斷定了，界語符文絕對和武道法則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系。
回到宿舍，白術隨手將俞道元給自己的兩本書放到一邊，找出紙張繪畫起自己已知的界語符文，尤其是那些和武技相關的符文。
他這一研究，便是十幾個小時過去。
“不，不對，不對！”
看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白術懊惱的把桌面上的紙張全部推開，仰頭癱坐在沙發之上，雙眼中滿是遲疑之色。
“是我的感覺錯了嗎？”
白術低聲喃喃自語“界語符文其實和武道法則并沒有關系？”
由不得他不懷疑，經過幾個小時的研究，他并沒有從界語符文之中感受到任何法則的氣息。
要知道現在白術對于界語符文的研究已經很深入了，他不相信如果界語符文之中蘊含著法則信息的話，自己會沒有任何察覺。
“等等，我之所以沒有發現法則的信息，是不是因為我的界語符文等級太低啊？”
白術忽然想到一個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