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黎陽府的蜀王府內,蜀王姬言秀正捂著腦袋有些一籌莫展。
他從十八歲剛剛成年就被人趕到了巴蜀道的封地,從此遠離權利中心。
現在已經七年了,眼看著他的那些兄弟都已經在盛京城獨攬大權,他自己卻是在這巴蜀之地蹉跎,自身的勢力發展簡直比蝸牛爬的還要慢,這讓姬言秀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廢物。
“溫煜,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放棄了?其實當一輩子的閑散王爺也是不錯的。”姬言秀面帶愁容對著身邊的老太監說道。
姬言秀在大周朝眾多皇子當中雖然顯得勢單力薄,但他的背后也不是一點的勢力都沒有。
其實他的母親之前的家族乃是大周開國的一位侯爵淮山侯,在大周朝眾多王公貴族當中也算是實力不錯的。
可惜他母親在他幼時便已經病逝,導致他不受姬浩典的喜愛。
而且他母親那一邊的第一代淮山侯意外病故后,便也逐漸的沒落了下來,導致他能得到的幫助微乎其微。
而他身邊的這位老太監溫煜,便是他母親給他留下來的最后一點勢力。
雖然溫煜的年齡有七八十歲了,但因為他有著化神境巔峰的修為,所以面相只有四十余歲左右,一點都不顯老。
他從青年時便跟隨著第一代淮山侯打江山,之后又開始照顧姬言秀的母親。
最后他甚至甘愿凈身入宮去貼身伺候姬言秀的母親,在姬言秀出生后,也是他帶大的,可以說溫煜照顧了姬言秀一家三代,絕對是忠心耿耿。
看到姬言秀現在這幅樣子,溫煜連忙道:“王爺你千萬別這么想,自古以來這皇位之爭不是你想退出就退出的,你想要當一輩子的閑散王爺,恐怕別人卻不愿意你這么一直安穩的悠閑下去。
前朝東晉歷代皇室更迭,又有哪幾代能夠安安穩穩的傳承下去?還不是伴隨著一代又一代的血流成河。
那些旁系的皇族這么想也就罷了,但王爺您這些陛下的親生子嗣,無論是誰登上皇位,其他人都必將遭到清除。
除非您成了徹底的廢人,沒有一絲一毫能夠威脅到對方,那才能勉強留得一命,但您愿意當這個廢人嗎?”
姬言秀搖搖頭,他當然不愿意,但是奈何現在勢比人強,他被一腳踢到了巴蜀道這么個地方,自身的勢力發展緩慢,估計等其他兄弟都開始爭奪皇位了,他還在這偏僻的巴蜀道打轉呢。
溫煜勸慰道:“放心吧王爺,舞柳劍派等幾個宗門都已經有意跟我等合作了,等到他們的弟子來幫我們,我們很快就能掌控這巴蜀道的勢力的。”
姬言秀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這時一名下人忽然進來稟報說:“王爺,有人自稱是六扇門巡察使蘇信,前來求見。”
溫煜和姬言秀對視一眼,眼中都是閃過了一絲疑色。
溫煜很疑惑蘇信為何會來此,而姬言秀則是壓根不知道這蘇信究竟是誰。
姬言秀來巴蜀道這么長時間,不過巴蜀道六扇門跟他卻沒有絲毫的關系。
裘百川也根本不會站在他這一邊,所以姬言秀對于巴蜀道當地的六扇門都不怎么了解,更別說是外界的了,他只是感覺蘇信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而已。
而現在溫煜身為蜀王府的大管家,他本身也是化神境巔峰的存在,自然對于江湖上的一切事情比較敏感了,所以他對于蘇信的身份還是了解了。
溫煜咳嗽了一聲道:“先去把那位蘇大人請到會客廳。”
吩咐完了下人之后,溫煜這才對姬言秀道:“殿下,這位六扇門的巡察使蘇信可不是那么簡單的,老奴給您粗略的講一下。”
溫煜大致的將蘇信的履歷給姬言秀講了一遍,以免等一下姬言秀見了蘇信之后會失言。
姬言秀聽罷蘇信的履歷之后倒是一陣吃驚,這位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年輕人可還真是不簡單。
從一介散修成長到名震江湖的江南道總捕頭,并且還是曾經的人榜第一,而且現在還是踏入了化神境的武道宗師。
跟蘇信一比,姬言秀感覺自己除了出身以外還真比不過人家。
姬言秀摸了摸下巴道:“那你說這蘇信這次來是什么意思?”
溫煜搖搖頭道:“老奴也不知曉,不過咱們暫時以不變應萬變就對了。”
姬言秀點點頭,跟著溫煜一起出去見蘇信。
此時的蘇信雖然已經在客廳內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但他卻沒有絲毫的著急。
看到姬言秀和溫煜從內堂出來,蘇信這才拱拱手道:“見過蜀王殿下還有溫公公。”
此話一出,姬言秀和溫煜的面色頓時便有些難看。
蘇信用的詞是‘見過’而不是‘參見’,雖然只是一個詞,但這里面的講究可就大了。
你蘇信是江南道總捕頭不錯,身上還兼著一個巡察使的職位,在六扇門內炙手可熱,在江湖之上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姬言秀再怎么說那也是大周皇子,朝廷的蜀王,你因為臣子,竟然已不用‘參見’而用‘見過’這種平輩論交的語氣,這可太沒將姬言秀放在眼里了。
溫煜面色陰沉道:“蘇大人,身在公門,這上下尊卑你難道不懂嗎?蜀王殿下也是你能夠冒犯的?”
蘇信一臉的無所謂之色:“溫公公此言差矣,上下尊卑也是要看實力的。
請恕我直言,現在被困居一隅,遠離盛京城的權利中心,將來甚至都有可能會被徹底清洗掉的一個閑散王爺,貌似不值得我這一道的實權總捕頭來尊重。”
“放肆!”
溫煜聲音尖利的怒喝了一聲,當即出手,周身純陽罡氣暴漲,左手刀猛然斬出,烈陽高照,威勢無雙。
蘇信既然要來蜀王府,他當然對溫煜這位蜀王府第一高手有所了解。
這老太監的可不簡單,雖然身為閹人,但卻練出了一身強大無比的純陽罡氣,這一出手就仿若烈陽高照一般,威勢無邊。
蘇信的左手劍詭異狠辣至極,而溫煜的左手刀卻是剛猛異常。
刀氣臨身,炙熱的純陽罡氣仿佛要將蘇信徹底烤化一般,真氣簡直雄渾到了極致。
蘇信破煞一指點出,漫天的指影落下,純陽罡氣在其中消融著。
蘇信的食指弾到了溫煜的短刀之上,頓時發出了一聲輕吟之聲,溫煜駭然的發現他那柄玄級兵刃級別短刀竟然都發出了一聲哀鳴之聲!
溫煜收刀后退,又從右邊拿出了一柄長刀來。
他溫煜擅長的,可不光光是左手刀!
眼中閃爍著冰冷的神色,溫煜冷聲道:“蘇大人,就算你實力強大,但蜀王殿下卻不是你能夠隨便侮辱的存在。
咱家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你走出這蜀王府的!”
蘇信喝了一口茶淡然道:“溫公公別這么大的火氣嘛,難道修煉純陽罡氣的人,脾氣都這么暴躁嗎?
我之前說了,上下尊卑這種東西都是用實力換來的,尊重也是要看對方的身份實力的。
面對我這么一個六扇門的捕頭,溫公公你尚且要拼命才能將我留下,所以抱歉,現在蜀王府的實力,很難讓我去尊重。”
看著即將爆發的溫煜,蘇信不緊不慢道:“所以今天,我是來找二位合作來的。”
蘇信坐直了身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可以幫你們贏得尊重。”
溫煜右邊的長刀已經被他抽出一半,一聽這話卻忽然停了下來。
溫煜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蘇信,他現在也是搞不明白這蘇信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按理來說你若是來找我們合作的,那你應該要明白自己是什么位置才行。
結果現在你來求我們合作,上來卻主動挑釁,這算什么?
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溫煜可還是第一次見到。
溫煜將目光轉向姬言秀,這種事情當然也是要姬言秀來做決定的。
姬言秀一揮手,示意溫煜先收手,他面色略有些陰沉的對蘇信道:“你說你是來找我們合作的,但本王也反問你一句。
你只不過是江南道總捕頭而已,現在這個巡察使的職位更是一個空頭支票,在巴蜀道你甚至連一個人都指揮不動,你拿什么跟本王合作?你又有什么資格跟本王合作?”
蘇信淡淡道:“就憑我蘇信這個名字,蜀王殿下認為夠了嗎?”
蘇信這話說的很囂張,但姬言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么反駁好了。
畢竟從履歷之上,蘇信還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別人說這話那是狂妄自負,但作為曾經把整個江南道都掀翻的蘇信來說,這話卻是成了自信了。
收起自己的短刀,溫煜冷冷道:“如果咱家沒有忘的話,這次蘇大人你來巴蜀道擔當巡察使其實根本的目的就是奪權來了。
但整個巴蜀道誰不知道裘百川乃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整個巴蜀道六扇門他更是說一不二,蘇大人你現在才是騎虎難下,你又憑什么跟我們合作?”
蘇信搖搖頭道:“雙方都得利,那才是合作,我幫你們贏得實力,你幫我去解決裘百川,這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