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王警官的警告似乎對于趙強來說，沒有任何威脅作用，趙強不但不聽，甚至還翻了記白眼。
這讓一旁的王警官惱羞成怒，也是繼續警告：“怎么？看你這架勢，是不準備配合咯？”
“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我配合個毛線啊？”趙強感覺老王同志拿自己沒辦法，因此回答的也是相當自信。
王警官眉頭一蹙，剛想再說上幾句，卻被前排的顧晨打斷：
“王師兄，我看還是先把他帶回芙蓉分局，然后再來定奪吧。”
“也行。”見顧晨都已經發話，想著在車內審訊趙強這種頑固分子，似乎是有點困難。
如果將趙強帶回芙蓉分局，在那種昏暗燈光和幽靜的環境里，或許趙強會有另一種表現。
顧晨也是提醒著說：“丁亮和黃尊龍就在附近，我讓他們先帶趙強回分局。”
話音落下，顧晨直接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傳來回應：“顧晨。”
“丁亮，你現在在哪？快到了？好的，我就在這里等你，嗯，好。”
一番溝通，顧晨直接掛斷電話。
也就三四分鐘的樣子，一輛警車很快來到了顧晨車輛的正前方。
王警官推開車門，直接將車內的趙強拉出車外，交給過來的丁亮和黃尊龍，并叮囑著說道：
“把這個人先帶回分局，等我們回來再說。”
“明白。”丁亮接過王警官手里的趙強，見趙強戴著玫瑰金手銬，也清楚這家伙是個硬茬。
黃尊龍則是推了趙強一把，將他推到警車前，提醒著說：“上車。”
帶走趙強之后，顧晨也算是松上一口氣。
盧薇薇問道：“顧師弟，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得去那家南方飯館了？”
“對，現在就去。”顧晨也不想在這里耽擱太多時間。
控制了趙強，這還只是第一步。
之后需要通過趙強，調查到鄒雨華的情況。
但兩人秘密接頭的飯館，很顯然是自己下一個調查的重點。
于是，顧晨幾人繼續驅車趕到南方飯館的外頭。
這里是一個老舊商圈，道路狹窄，是不允許車輛通過的。
因此在這些狹窄巷子的外頭，都安裝了障礙物。
顧晨只能將車輛停在一處收費停車場，下車之后，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直接朝著飯館走去。
而此時此刻，時間也已經來到了晚上9點10分。
雖然已經到了深夜，但是對于江南市這種夜生活比較豐富的南方城市來說，商圈附近，基本上要活躍到凌晨以后。
雖然這里是一處老舊商圈，但是這里也是周圍區域最為熱鬧的地方。
顧晨走到南方飯館的門口時，里面甚至還有一些顧客在品嘗夜宵。
但人數已經不算很多，只有兩桌。
顧晨帶著大家走進店里，前臺似乎沒有人，但一名中年女子，此刻正在打掃著廚房的衛生，似乎也準備做完這最后兩單生意，就進行收尾工作。
看見顧晨幾人過來，打掃衛生的中年女子，頓時又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主動走上前問道：
“幾位，要吃點什么？”
“您這大晚上的，還營業呢？”顧晨見時間已經來到晚上9點12分，但中年女子似乎還要接待客人的意思。
中年女子咧嘴一笑：“害，有生意就做唄，反正都是小本生意，有錢干嘛不賺啊？”
“而且這里店鋪的租金也很貴，多賺一點是一點。”
“也對。”袁莎莎看看左右，也是不由分說道：
“不過我們今天晚上不是來這里吃飯的，我們是來這里打聽個人。”
“打聽個人？”見這幾人并不是來店里吃飯，中年女子顯得有些失望。
可想想時間也已經來到這個時候，對方不吃飯，自己還少了一陣搗騰，想想也就釋懷了。
雖然不做生意，但老板娘還是客氣的問道：“那你們要打聽誰？”
“這里方便說話嗎？”顧晨看看左右，也是提醒著說。
中年女子有些不太明白，剛想問些什么？可一旁的王警官，直接將自己的警察證亮出，并且小聲說道：
“我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有些事情想要跟你打聽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哦，原來是警察同志。”見這四人的真實身份是警察，老板娘說話語氣也變得客氣許多。
由于那兩桌客人，喝了不少酒，因此雙方說話也是非常大聲。
即便顧晨幾人在前臺位置說話，但這些人的大嗓門，還是將這些都掩蓋過去。
于是大家走到前臺后邊，顧晨則是掏出手機，將鄒雨華的照片，亮在中年女子跟前問：“這個人你認識嗎？”
“這個人……”
接過顧晨的手機，中年女子瞇了瞇眼，這才緩緩說道：“他呀？認識，經常來我們店里吃飯的客人。”
“那你跟他熟不熟？”盧薇薇又問。
“呃，這怎么說呢？他只是顧客，平時他來的時候，又是我店里最忙碌的時候，所以，也不怎么交流。”
“只是經常光顧，大家比較眼熟罷了。”
“很好。”袁莎莎調整了一下手里的執法記錄儀角度，這才又問：
“那他平時來你店里吃飯，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
“是一個人。”這邊袁莎莎話音剛落，中年女子便趕緊接話道：
“他每次過來吃飯，都是他自己一個人。”
“你確定？他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吃飯？”王警官感覺有些玄乎，于是趕緊又問。
但中年女子的回答，依舊肯定：“沒錯的，反正他每次過來，都是一個人來這吃飯。”
“每次他都會點不同的菜，說我家的菜肴，比較符合他的胃口，所以，每次他也不點太多，就點那么幾道菜，吃完就走。”
“好吧。”見中年女子如此一說，顧晨將手機拿回，再次找到趙強的照片，亮在老板娘面前道：
“那這個人，你認識嗎？”
“這個人……”也是被顧晨的問話弄得有些云里霧里，但是中年女子還是繼續查閱。
但只是看上一眼，中年女子繼續點頭：“認識，他也是我們這里的顧客，經常來我們店里吃飯。”
“那你跟他熟不熟？”王警官也趕緊追問。
中年女子依舊是搖搖腦袋，否認著說：“跟他不是很熟，只是面熟，應該經常來店里吃飯的緣故，一看見就認識，但也僅僅是因為，他是我的顧客。”
“好吧。”聽到中年女子如此一說，顧晨繼續提醒著道：
“那之前那張照片里的顧客，和現在這個顧客，他們每次是不是都坐在相鄰的位置，而且，前后進入你店里的時間，不會超過10分鐘？”
被顧晨如此一問，中年女子頓時一臉茫然。
可回想起顧晨剛才的問題，似乎又感覺哪里不對勁？
想了想，中年女子還是點頭附和：“沒錯，這兩個人吧，好像是經常坐在一起吃飯。”
“但是吧，這兩人都是各吃各的，每次都是單獨在我這里炒菜吃。”
“難道就沒有一起吃的時候嗎？”袁莎莎問。
中年女子搖搖腦袋：“沒有，他們又不認識，干嘛要一起吃啊。”
“你確定這兩個人壓根就不認識嗎？”盧薇薇繼續追問。
這下子，中年女子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懷疑。
也是思考了好半天后，這才點頭確認道：“沒錯，他們應該不認識，反正沒看見他們交流過。”
想了想，中年女子又道：“哦對了，唯一的交流，或者就是其中一方，問對方從桌上拿個紙巾或者一次性筷子。”
“其他時候，都是各吃各的，好像全程沒什么交流，感覺應該是不認識的。”
聽著中年女子在這里各種解釋的同時，顧晨也開始觀察期周圍的環境。
店里是以后監控的，監控主要安裝在收銀臺后方的一角。
通過監控，不僅可以看見前臺后方的情況，也能看見整個用餐大廳的情況。
顧晨指著監控說：“你這里監控能看一下嗎？”
“啊？”反應慢半拍的中年女子，也是回頭瞥了眼自家的監控，這才點頭附和道：
“行啊，你們要看就看吧，電腦在這里可以調取。”
話音落下，中年女子趕緊讓出一個身位。
顧晨順理成章的坐在了電腦前，很快便找到了監控系統。
打開之后，根據日期，開始重點排查用餐時間。
由于之前在分局的小會議內，已經讓吳小峰和吉喆，查詢了鄒雨華和趙強在店里用餐的具體時間。
因此擁有大師級記憶力的顧晨，直接就調取到當天兩人用餐的時間。
畫面很快呈現在眾人跟前，顧晨將畫面不斷拉近。
沒過多久時間，鄒雨華率先走進了店里，自來熟的對著收銀臺方向打了聲招呼。
但這時的收銀臺，是一名中年男子坐在那兒，似乎是在整理抽屜。
“這是你丈夫？”顧晨扭頭看向身旁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沒錯，是我丈夫，那個時候，他來的比較早，店里還不是很忙，所以我丈夫就在前臺這里收拾東西。”
“但做菜都是我丈夫在廚房做，他現在應該還在清理廚房呢。”
想了想，中年女子又問：“要不要把我丈夫從后廚那邊叫過來？”
“暫時不用。”顧晨說。
中年女子“哦”了一聲，繼續站在一旁，聽候顧晨的問話。
而顧晨則是繼續觀察著鄒雨華的情況。
鄒雨華在監控視頻中，隨口對老板說了幾句，便找到一處空位坐下，玩起了手機。
而沒過多久時間，趙強也從外頭進來，首先是看了眼鄒雨華方向，確定鄒雨華的位置后，這才對著后廚方向叫了幾句。
沒過多久，監控畫面中，這名中年女子出現在鏡頭當中，也是跟趙強簡單的溝通幾句，立馬又鉆回后廚。
很顯然，中年女子是去協助丈夫炒菜。
而趙強在左右看看之后，直接選擇坐在鄒雨華的后邊，兩人背對背的坐在那兒。
趙強也掏出手機，假裝在手機上。
“這個家伙，意圖有點明顯啊。”盧薇薇看到畫面中的這一切后，也是提醒著說：
“明明這里這么多空位子，他卻偏偏要坐在鄒雨華的后邊。”
“沒錯。”看出問題的王警官，也是繼續提醒顧晨道：
“顧晨，再往下看看。”
“嗯。”顧晨默默點頭，隨后將鏡頭放大一下，繼續觀察兩人的動靜。
可以說，從剛才趙強走向鄒雨華方向時，鄒雨華有一個回頭確認的動作。
之后兩人直到離開，都沒有回頭看向彼此。
但顧晨通過面向鏡頭方向的鄒雨華面部特征，可以明顯看見，鄒雨華在玩手機，甚至是吃飯的同時，都有一個很明顯的說話動作。
而等到有其他顧客來到店里，并且坐在鄒雨華附近的區域時，鄒雨華甚至都會掏出手機，擺出一副接打電話的樣子。
而此時此刻，趙強也同樣會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兩人似乎都在利用假裝打電話，繼續著兩人的相互交流。
當鄒雨華掛斷電話的同時，趙強也會隨機掛斷。
有時候是趙強先掛斷，但不管是哪種情況？兩人掛斷電話的時間，幾乎都非常接近。
普通人或許看不出太多問題，但是顧晨幾人是一眼就能識別，這不過是在公眾場合，相互掩護彼此間對話的一種方式罷了。
看到這一幕，眾人也是喜出望外，至少說明，這兩個家伙，在南方飯館吃飯，絕非偶然，而是一種刻意安排。
隨后顧晨發現，鄒雨華在用餐完畢之后，直接率先走出餐廳。
而后面的趙強，離開餐廳的時間，是在15分鐘之后，這個時間差是有點大的。
之后，顧晨又根據吳小峰和吉喆，調取的其他兩人會餐的時間，也都發現了相同的問題。
兩人不管誰先來到飯館，第二個進來的人，都會選擇靠近第一個人。
有時候實在沒有合適的位置，其中一個先來的，甚至都會移動座位，好讓兩人靠在一起。
如此明顯的操作，讓眾人看得津津有味。
顧晨托腮思考片刻，扭頭看向不遠處還在清潔桌面的中年女子，問道：
“老板娘，這些監控錄像，我們能拷貝一份過去嗎？”
“當然可以。”顧晨幾人是警察，中年女子自然不好多說什么？努力配合就是啦。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掏出移動U盤，將自己需要的畫面，直接拷貝進去。
完成所有操作之后，顧晨直接站起身，來到中年女子跟前。
“搞定了嗎？”中年女子放下手里的抹布，也是好奇的問顧晨。
顧晨默默點頭，也是感激著說：“謝謝老板娘配合，不過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則會影響我們正常辦案。”
“我明白。”面對顧晨的勸說，中年女子狠狠點頭，但還是多嘴的問了一句：
“話說，這兩人是不是犯啥事了？”
見眾人都一言不發，但用異樣的眼神看向自己時。
明白過來的中年女子，立馬捂嘴說道：“我明白，這是秘密，我不過問。”
“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再見。”顧晨只是簡單的寒暄一句，轉身便帶著大家立刻離開。
返回到車內，顧晨馬不停蹄，直接啟動車輛，朝著芙蓉分局行駛過去。
路上，坐在副駕駛的盧薇薇，也是一臉得意道：“有了這些證據，我想這個趙強，即便還想嘴硬，估計也沒啥辦法。”
“畢竟在監控里，他跟鄒雨華的一舉一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我就不相信，他自己看不出來。”
“可是，這個叫趙強的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王警官在車里就對趙強進行過簡單的審訊，可卻并沒有達到任何效果。
不經如此，王警官還看出，趙強這個家伙，可是個硬茬。
但袁莎莎卻是保持樂觀道：“我相信，我們手里有了這些證據，再加上耐心的勸說，說不定這個趙強，還是會愿意配合呢？”
“畢竟，這兩人之間的關系，不一定就是鐵板一塊，有福能同享，但有難不一定就能同當。”
“我們見過太多人，大難來臨各自飛，想必趙強也好不到哪去。”
“回去看看情況吧。”顧晨現在也不清楚，自己面對的這個趙強，到底跟鄒雨華有多少秘密。
但有一點顧晨相信，目前自己完全占據主動權，證據在手，但卻并不全面。
可這并不妨礙顧晨對鄒雨華和趙強的懷疑。
時間來到晚上11點整。
此時的一號審訊室內，趙強戴著手銬，安靜的坐在審訊椅上。
整個幽暗的環境中，只有趙強頭頂上亮著一盞燈光。
而燈光打在趙強的頭頂，讓趙強明顯有些不太適應。
整個審訊室空蕩蕩的，讓等待中的趙強，耐心逐漸消磨。
也就在此時，大門被忽然打開，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從外頭走來，依次坐在了各自的審訊椅上。
看到顧晨幾人，趙強不安的情緒，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大門關閉，袁莎莎調整好鏈接電腦的攝像機，將畫面對準面前的趙強。
而顧晨則是將記錄本打開，將寫字筆端正的放在一側。
趙強看見眾人，不由自主的低下腦袋。
而此時此，顧晨也是瞥了眼袁莎莎方向，并點頭示意袁莎莎可以開始。
很快，袁莎莎便將顧晨拷貝過來的，關于鄒雨華和趙強在南方飯館吃飯的監控畫面，通過審訊室內的投影播放出來。
而此時此刻，趙強抬頭看著顧晨幾人身后的墻壁上，豁然出現了自己的畫面，整個人也是不由一驚。
但顧晨幾人依舊沒有任何問話，直接讓監控畫面，不斷播放。
似乎是理解了顧晨幾人的意圖，趙強此刻又低下腦袋，似乎有些無可奈何。
“趙強。”見實際成熟，顧晨也是開始說道：“這個南方飯館的環境，你還熟悉嗎？”
“嗯。”趙強沒有反駁，只是“嗯”了一聲，外加點頭。
“那坐你身旁的這個人，你認識嗎？”盧薇薇也趕緊追問。
趙強猶豫了幾秒，卻是搖搖腦袋。
而此時此刻，袁莎莎將畫面不斷拉大，幾乎可以看清鄒雨華的臉。
而此刻的鄒雨華，背對著趙強，卻在不斷說話。
時不時會微微側臉，與身后人交流的意圖非常明顯。
隨后，袁莎莎又調取到另一段監控，而此時的監控，是趙強面對畫面。
同樣，趙強在周圍無人的情況下，也是在開口說話，而他的背后，坐的是鄒雨華。
之后，袁莎莎又繼續切換到其他視角。
有鄒雨華和趙強周圍，有許多其他顧客的情況，兩人都掏出手機假裝打電話，但實際上是在相互對話的場景。
也有兩人相互借對方桌上的紙巾的場景，但這些場景，都被袁莎莎給予特寫拉大。
顧晨也是緩緩說道：“趙強，我很好奇，南方飯館的飯菜，真的有你說的那么好吃嗎？”
“好吃到，你跟這個鄒雨華，每次都是前后不超過10分鐘趕到店里。”
“好吃的到，你們每次都要坐在一起，即便不是坐在一張桌子，也要挨在一起。”
“即便周圍都沒有其他顧客，整個餐廳用餐區空蕩蕩的，你們卻依然要選擇挨在一起。”
頓了頓，顧晨也是搖頭說道：“很奇怪，要說你們不認識吧？的確，因為沒有坐在同一桌上吃飯。”
“可要說你們認識吧？也說的過去，因為每次你們挨在一起做的時候，都在相互交流，沒有停歇。”
“我就很不能理解，你們每次吃飯都有什么好聊的？甚至都不能坐在一起，是怕被人感覺到，你們兩個認識嗎？”
話音落下，審訊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就連大家彼此之間的呼吸聲都能夠聽得清晰。
盧薇薇黛眉微蹙，也是繼續提醒：“趙強，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你們看得也太仔細了吧？”感覺逃避是沒辦法逃避了，趙強深呼一口重氣，也是搖搖腦袋。
感覺自己跟鄒雨華玩的這些把戲，似乎在這群警察面前，顯得幼稚可笑。
可明明如果不通過監控視角，不仔細觀察，普通人根本就很難發現這些細節。
可顧晨團隊不是普通人。
“你想說什么？”王警官問他。
而此時的趙強，仿佛是解脫了一般，身體也放松了許多，這幾躺靠在審訊椅上，深呼一口重氣。
之前的壓抑，似乎在此刻變得煙消云散。
見趙強還是什么都不說，顧晨冷靜的問他：“你跟這個鄒雨華，認識的，對吧？”
“對！”面對顧晨的疑問，趙強點頭承認。
“那為什么你們又要假裝不認識呢？”顧晨也是身體前傾，雙手搭在桌面上。
趙強低著腦袋，有些慚愧道：“你也知道的，人一旦生意做大了，總會碰見一些麻煩。”
“有些時候，自己不方便出手，所以，就會請一些社會人士去幫忙。”
“所以呢？你就是專門幫鄒雨華，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對嗎？”盧薇薇趕緊追問。
趙強哼笑一聲，也是不由分說道：“實話實說吧，之前鄒雨華要在現在的物流園區這個塊地皮上，建立一個龐大的物流體系。”
“這里牽扯到一些拆遷戶，其實大部分人都還挺實在的，給的拆遷款，也都很滿意。”
“可唯獨總有那么幾個攪屎棍，總想著自己鬧一鬧，就能獲得更多補償。”
“而且，這個幾個攪屎棍，還挺陰險的，剛開始答應的好好的，后面假裝各種情況，就是遲遲不簽合同。”
“可我們這個物流園區的建設工程，也不能一直拖下去，于是就開始邊拆邊建設，建設一點再拆一點，分區拆遷建設。”
頓了頓，趙強也是深呼一口重氣，這才又道：
“可那幾個攪屎棍，就是看重了鄒雨華工期不能拖延的空子，故意開始坐地起價。”
“原來賠償的合同金額，之前都已經談好了，他們臨時變卦，要求重新補償。”
“可你要說加一點，鄒雨華或許還會同意，畢竟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小錢。”
“可這幾個貪得無厭的攪屎棍，愣是把補償金額，提到了之前幾倍的價格。”
“他們就是吃準了鄒雨華，要完成這個物流園區建設，必須拆掉他們這家房子，所以吃準都在家里，你還拿他們沒辦法。”
深呼一口重氣，趙強也是抬頭看著面前的顧晨幾人，哼笑著問道：
“如果碰到這種問題，請問，你們怎么去解決？”
“總有解決的辦法啊，如果遇到這種蠻不講理的釘子戶，應該跟他們好好和談……”
“哈哈哈。”聽到盧薇薇如此一說，趙強忽然干笑了幾聲，這才有道：
“所以女警同志，你應該很少經歷這種事情吧？”
“我就告訴你好了，有一些人的貪婪，是超乎你的想象，你永遠不知道，對方的胃口又多大。”
“你答應給他們相應的好處，可到頭來，人家就是吃定你，獅子大開口，如果你爽快的答應下來，那么，下次他們還會在關鍵時間點上，繼續獅子大開口。”
幽幽的嘆息一聲，趙強也是無奈搖頭：“有些人，你永遠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
“鄒雨華幾乎什么辦法都用過了，可就是沒辦法，因為這幾家人，實在是太難纏了。”
“可做這種大生意的人，時間對他們來說，又是非常寶貴的存在。”
“你耽誤一天工期，那意味著，多少工人的工資，多少設備的損失？”
“這些每天需要花錢的地方，就跟流水一樣，如果再不解決這幾個麻煩，可能，鄒雨華會損失更多。”
“所以，鄒雨華找到了你，對嗎？”顧晨右手轉筆，抬頭問道。
趙強沒有否認，直接點頭承認道：“沒錯，有些事情，鄒雨華不方便出面。”
“畢竟，對外，他鄒雨華是個知名企業家，形象很重要。”
“但對于這種無賴來說，他鄒雨華算是碰上了釘子，面對對方這幾家人的貪婪無厭，獅子大開口，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找到我，讓我去擺平。”
“那你是怎么擺平的？”聽到趙強如此一說，盧薇薇就感覺，趙強的手段，應該也是有些見不得光。
但趙強卻是冷冷一笑，淡然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和弱點。”
“就比如，鄒雨華，他的軟肋和弱點，就是工期不能耽擱。”
“每天這些工人的開銷，設備機器的開銷，都是擺在那里的。”
“一天不開工，他就要原地損失不少錢。”
“所以，那幾家無賴，就是看準了鄒雨華的軟肋，知道他耽擱不起，又死要面子，所以才跟他耍無賴，各種坑他的錢。”
頓了頓，趙強看向面前眾人，也是繼續說道：
“可鄒雨華有自己的軟肋和弱點，他們這些無賴就沒有嗎？”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用他們自己的辦法對付他們自己而已。”
“你能說具體些嗎？”王警官伸手問道。
趙強哼笑兩聲，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我其實也沒有用很強硬的手段，我只是去這幾家人的家中，告訴他們，他們也有家人，也有小孩。”
“他們現在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合理補償，最好拿錢走路，可如果要繼續留在這里耍無賴的話。”
“那么，有些人家的孩子，可能從學校回來的路上，或許會意外出現交通事故。”
“有些人家的老爺子走在路上，可能會被陌生人撞倒，這一撞，可能會讓你家里的老人變得殘疾。”
“又或者，自己走夜路，很有可能遭遇某些突發狀況，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總之，他們自己不害怕，可也要想想自己的家人。”
“老人和孩子，就是他們最大的軟肋。”
話音落下，趙強攤開雙手，深呼一口重氣，淡然說道：
“所以，我只是給他們一些‘善意的提醒’，希望他們在耍無賴的同時，不要殃及家人，大家和和氣氣的，拿錢走人，這樣對誰都好。”
“所以，他們答應了？”顧晨問。
趙強默默點頭，也是自信的說道：“有我趙強出馬，就沒有搞定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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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