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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我那個朋友不在公司怎么辦？”趙海洋似乎對于這個問題有些糾結。
但王警官也是義正言辭道：“不在公司沒關系，但至少我們得確認，你說的這些情況是不是真的。”
“萬一你跟這個朋友串通一氣，他給你做偽證，那可就不好辦了。”
話音落下，王警官伸出右手，直接勾了勾手指道：
“為了保證你說的那些情況都是真的，現在，你需要把你的手機全部交出來。”
“這……”
“怎么？有問題？”見趙海洋有些扭扭捏捏，王警官又問。
趙海洋愣了愣神，還是勉為其難道：“好吧，我上交。”
從口袋中，將手機交給王警官后，王警官繼續問道：“你還有其他手機嗎？”
“沒有，我就這一部手機。”趙海洋指了指王警官手里的那部手機。
王警官瞥了眼顧晨，顧晨心領神會，立馬上前，對趙海洋的全身上下，做了一個搜查。
確認趙海洋身上沒有其他通訊設備后，這才對王警官點了點頭。
“行啊，那你跟我們走一趟，這一次，你來帶路。”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趙海洋有些無奈，但也必須配合警方的調查。
于是，便在眾人的押送下，直接下了樓，坐上了警方的車輛，開始朝著目標區域行駛過去。
由于大家只能監控到江南市范圍的部份監控，所以其他監控，何俊超那邊，也在積極協調，讓兄弟城市單位幫忙調查。
也提前跟兄弟城市警方打好招呼。
但是這次過去，其實就是計算好各種時間，把握好細節。
就是要按照趙海洋的那套說法，求證他每一次行為，是否都符合自己說的。
再根據趙海洋的交代，驗證時間，看看是否符合消失的時間。
車上，對趙海洋的詢問還沒結束，盧薇薇繼續提醒著說：“你說的那家亞辛機械廠，是在南吉市郊區范圍，那個地方停偏僻啊？”
“是啊。”面對盧薇薇的詢問，趙海洋也是實話實說道：
“那個地方，剛開始我導航過去的時候，也感覺挺偏僻的，也是一家不大的機械廠，租不起地段較好的廠房。”
“但是那邊的老板，給的公司比其他公司要高，不然我朋友也不會去那邊的。”
“你朋友跟你關系很好？”坐他身邊的袁莎莎問。
趙海洋默默點頭：“沒錯，很早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也在一起工作過，后來，我們就成了朋友。”
“因為我們兩個之前都是在機械廠工作，但是我的方向不同，我更擅長管理，所以也就坐上了管理崗位。”
“但是我朋友偏向于技術，所以，他的工作更多的是在車間，但是即便如此，他在技術方面，還是不錯的。”
“可就是心態不穩，喜歡跳槽，一年可能要換幾個廠。”
“就這樣頻繁跳槽，也能說明他技術好？”王警官對于趙海洋的說法表示懷疑。
但是趙海洋卻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這個行業，其實內卷也挺嚴重的。”
“他技術好也是真的，但是要價也很高，許多公司老板，也不傻，基本上會讓幾個自己人跟在我朋友身邊。”
“名義上，是給我朋友做助手，但實際上，就是想讓那幫自己人，盡快學會他的那些技術。”
“等到老板的自己人，能夠頂替我朋友，老板就會讓他卷鋪蓋走人。”
見眾人都用奇異的目光看向自己時，趙海洋繼續解釋：
“就是故意找你茬，讓你干的不痛快，然后逼你走的那種。”
“因為我朋友要價高，而且性格不好，跟老板相處都不太友好。”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他總會換工作，但他跳槽也有原則，就是去一些小點的機械廠。”
“這樣，他可以獲得更高的工資，和更多的話語權。”
“好吧，可以理解。”默默點頭，開車的顧晨繼續問道：
“那他目前所在的這家亞辛機械廠，規模如何？”
“不大。”趙海洋搖搖腦袋，也是解釋說道：
“這家機械廠的老板，以前是做零配件的，就是供應給那些老頭樂公司的零配件。”
“最近這幾年，才開始干起了老頭樂的生產工作。”
“所以，這個老板才舍得高薪聘請一些有經驗的技術工，要不是工資給的高，我朋友也不會去那邊的。”
“好吧。”聽著趙海洋的各種解釋，顧晨也大概清楚，這個目的地的基本情況。
于是便又和趙海洋溝通了一下那位朋友的基本情況。
由于南吉市臨近江南市，因此在高速路口下車之后，顧晨還需要在省道上，行駛一段路程，這才能進入南吉市范圍。
由于南吉市是一座小縣城，而且趙海洋交代的地點，也是出于南吉市與江南市的交接地帶。
因此這邊的工業，普遍以小企業為主。
而從下高速的那一刻開始，顧晨就已經讓盧薇薇開始記錄起具體時間。
這一趟路程，可以說是精確到分秒，需要嚴格把控好時間。
在根據趙海洋的指路下，顧晨將車輛拐進了一條小路，隨后在這條小路上，行駛了將近15分鐘，便看見了一個老舊的廠房。
周圍有圍墻環繞，但是從廠房情況來看，還是比較簡陋的。
而在廠房門口，“亞辛機械廠”的標志，還是重新安裝上去的。
而在這幾個大字的下邊，還殘留著一些其他文字的痕跡。
看得出，這里以前并不是亞辛機械廠，而是另外一個小工廠。
而在亞辛機械廠搬到這里后，之前的那個工廠名稱，被人為的扣掉，再清洗之后，貼上了“亞辛機械廠”的名字。
但即便如此，那痕跡還是非常明顯。
“就是這里了，我估計他肯能在廠里，因為這邊大晚上的，也沒有太多娛樂場所，所以在這邊上班的人，晚上大部分是不會出去的。”
趙海洋也是趕緊跟眾人解釋說。
顧晨將車輛停到了亞辛機械廠門口附近的一個劃好的車位上，這才帶著大家一起下車，來到了門衛室外頭。
此時此刻，顧晨瞥了眼趙海洋，趙海洋立馬走上前，對著門衛室一名老大爺問：
“請問一下，周斌在不在？”
“周主任啊？好像在吧？晚上一直在車間里。”老大爺說。
“哦，我是他朋友，上次來給他送過東西的，你還記得嗎？”趙海洋問道。
門衛老大爺瞇了瞇眼，透過門口昏暗的燈光，這才看清了趙海洋的臉，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哦，好像記得，還是周主任帶你進去的。”
“對呀，我這次過來，找他有點事情，麻煩開個門。”趙海洋見狀，也是趕緊解釋。
門衛老大爺將一個登記本丟到面前：“填一下。”
趙海洋沒有多想，直接用寫字筆，簽上自己的名字，和來訪時間。
隨后遞給顧晨幾人，解釋說道：“這邊進去都要簽字。”
顧晨本可以掏出警察證亮明身份，但是由于目前需要低調調查，因此也是將名字簽上。
而其他人見狀，也是照葫蘆畫瓢。
完成操作后，大門打開，趙海洋帶著大家一起進去。
走到車間大門口，這里機械聲轟鳴，工人們都穿著工作服，來回走在車間的各處角落。
由于無法辨別對方的身份，趙海洋扭頭看向顧晨，也是解釋說道：“警察同志，能不能把手機給我？我給他打個電話？”
“給。”顧晨沒有多想，直接將手機交還給趙海洋。
而趙海洋也是在顧晨幾人的監督下，直接找到了周斌的聯系電話，當著眾人的面撥打過去。
不多時，電話接通，趙海洋也是跟對方溝通道：“周斌，你是不是在車間里？啊？你那邊很吵，能不能大聲點？好，好。”
簡單溝通之后，趙海洋移開電話，與顧晨幾人解釋說：
“他說他去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說話之間，趙海洋重新將手機放在耳邊，不多時，便又傳來對方的回應：
“哦，你在車間？找你什么事？當然是有事了，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的車間外頭，對，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車間外頭。”
頓了頓，趙海洋瞥了眼顧晨幾人，這才又對著電話解釋說：
“什么？你不信？那你現在出來看看，我就在你車間外頭給你打電話，真的真的，沒有開你玩笑，你現在趕緊出來，我找你有要緊事，嗯，快點啊。”
話音落下，趙海洋掛斷電話，也是看向顧晨幾人，解釋說道：
“他說，馬上出來。”
“很好。”見趙海洋還算配合，顧晨也是默默點頭，隨后瞥了眼身邊的盧薇薇。
而此時的盧薇薇，還在繼續記錄著時間。
而就在此時，大家在車間門口，看見車間內部的一個獨立隔間內，走出一名穿著米色工作服的男子。
由于這里的機械工人，都穿著藍色的工作服，因此米色工作服，一看就是領導崗位。
結合剛才門衛老大爺說周主任，因此大家判斷，這個周斌，應該是負責這個車間的主任領導。
“趙海洋，你搞什么？過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走到門口，穿著米色外套的周斌，也是對著趙海洋有些抱怨。
而此刻的趙海洋，卻是一臉剛發，目光不由看向顧晨幾人。
周斌表情一呆，下意識的看了眼顧晨幾人，這才又問趙海洋：“這你朋友？”
“他們是江南市公安局芙蓉分局的警察。”趙海洋此刻有些無奈，也是趕緊解釋。
“江南市的警察？”聞言趙海洋說辭，周斌表情一呆，也是不知所措道：
“你……你這是犯啥事了？”
“害，說來話長。”感覺自己滿肚子的委屈無從發泄，于是趙海洋又趕緊解釋：
“這不是，上次我老婆跟我發短信說，讓我回家之后，趕緊收衣服嗎？因為那天下雨，她要上晚班。”
“可是后來，我老婆就失蹤了，下落不明。”
“嫂子失蹤了？”聽到這個解釋，周斌整個人也是懵的，趕緊問道：
“這……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趙海洋一拍巴掌，也是攤開雙手道：
“我那天晚上，還真以為我老婆要上班，可是后來發現，那天她根本就沒上班。”
“而且，那天晚上，孩子不是去他舅舅家了嗎？你丟在我家的東西，我也還沒給你。”
“想著你換了新工作，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就尋思著，要不來你這里看看，于是我不就開車來你這里了嗎？然后順便給你送快遞啊。”
“對呀，那他們……”
聽聞趙海洋的解釋，周斌扭頭看向顧晨幾人。
顧晨也是主動亮出警察證，介紹著說：“我們是江南市芙蓉分局的。”
收回證件，顧晨又道：“因為趙海洋在她妻子失蹤的那天晚上，有來過你這邊，所以我們想過來核實一下具體情況。”
“也希望你積極配合一下，把當天晚上的具體情況，跟我們詳細說明一下，有問題嗎？”
“呃，沒……沒問題。”面對顧晨的詢問，周斌也是搖搖腦袋。
“很好。”顧晨微微點頭，也是左右看看，說道：
“要不，我們去一個安靜點的地方聊聊？”
“呃，可以。”
“就去你宿舍吧？”王警官說。
“也行。”周斌并沒有表現出排斥的心理，而是解釋說道：
“那我先去車間，跟車間里的人交代一下，我馬上過來？”
“可以。”王警官默默點頭，表示理解。
隨后，大家目送著周斌走間，找到幾名穿著藍色和米色工服的男子，與之簡單的溝通，這才重新來到車間大門口。
“跟我來吧。”周斌轉身便帶著大家往其中一條小路走去。
一邊走，一邊跟眾人解釋：“這邊是生產區，住宿在那邊，那邊是宿舍，房子是比較老舊了一些，住宿環境也不是很好。”
“不過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車間，而且是一個人住一套夫妻房，所以比較舒服。”
說話之間，周斌已經帶著大家走上了樓梯。
由于樓梯昏暗，周斌用力一跺腳，感應燈瞬間亮起，但是光線卻是十分昏暗。
建筑像是有著幾十年的歷史，墻壁的粉刷早已脫落，看上去十分破舊。
而來到二樓，周斌帶著大家走到一間房門口，用鑰匙打開，這才領著大家一起進入。
而當大家來到房間內部時，這才發現，這里有一個較大的空間，里面有陽臺和洗手間，還有簡易的木柜和床鋪。
周斌也是與眾人解釋說：“我們這里條件就這樣，房間都是一樣的結構，只不過，我是領導，所以分到一夫妻房，里面的床鋪和柜子都是配備好的。”
“而員工一般都是集體宿舍，很多人住一間的那種。”
“好的，了解。”聽著周斌簡單的介紹，顧晨也是在觀察了一下環境后，這才步入正題：
“我們還是聊聊正事吧？”
“可以。”默默點頭，周斌也是給眾人，在飲水機里，裝上一些水，這才問道：
“對了，你們這次過來找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你是不是把快遞發到趙海洋家？”顧晨調整好執法記錄儀，問道。
“對呀。”面對顧晨的詢問，周斌直截了當道：
“但是我來江南市找工作，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所以一直住在賓館里，收快遞什么的不方便。”
“所以那段時間，我的快遞一般都是寄到趙海洋家，然后我過去取。”
“但是后來，我經過朋友介紹，來到這里工作，但是一時間忘記了更改快遞的收貨地址。”
“所以不小心，把快遞寄到了趙海洋那邊，我就讓趙海洋幫我保管一下，有機會幫我送過來，順便來我這里看看。”
見周斌說的，跟趙海洋交代的情況基本一致，于是盧薇薇又趕緊問道：
“那快遞是什么東西？”
“就是一些趁手的工具。”周斌說。
“工具？”聽到這樣的解釋，盧薇薇面帶遲疑道：
“可是，你那些工具，好像挺重的，光重量就有40公斤左右吧？”
“呃，好像是。”面對盧薇薇的質疑，周斌直接點頭承認。
“面積還挺大？”盧薇薇又道。
趙海洋繼續點頭：“對，是這樣的。”
“哪里沒有工具？你為什么要自己的？還是說，這里的工廠不給你配備工具？”袁莎莎也感覺莫名其妙。
但周斌卻是淡淡一笑，解釋說道：
“別人配備的工具，用的不趁手，這你們可能不知道，有一些工具，我們這里是沒有的。”
“而我作為這家公司的車間主任，許多技術問題都需要我卻解決。”
“我一般會在之前的工作中，總結出一些符合我自己的工作習慣，而有些工具，用得趁手。”
“有的還是精密儀器，是我調試過的，還有一些數據資料等等，基本上就是這些東西。”
“看起來雜七雜八的，但卻對我來說很實用。”
“原來是這樣？”聽周斌解釋的有鼻子有眼，王警官也是淡淡說道：
“那天晚上，趙海洋冒著雨過來給你送工具，那你們之間都聊了些什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