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顧晨不夠意思,劉格也是干笑兩聲,主動找話題化解尷尬道:“你們總不能因為我是外地人就懷疑我吧?我是外地人我還有錯了?”
“換做以前是沒錯的,但是非常時期,你的身份具有天然的bug。”盧薇薇也是有一說一。
劉格有些不服氣道:“可我確實對峽谷里的情況不清楚啊,而且,發生事情的這幾天,我都沒有進山,只是去鎮子上逛了逛。”
“你們不能因為這個,就感覺我有問題吧?這不公平。”
“公平?我們當然會給公平對待,但是,在這事情,我們也喜歡你配合我們做個調查。”顧晨見劉格似乎有些慌張了。
感覺前期的鋪墊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問一些關鍵問題。
于是顧晨問道:“劉格,我問你,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生活嘛?有朋友嗎?”
“對呀,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生活,朋友?當然,有一些。”面對顧晨的質問,劉格也是實話實說。
于是顧晨又道:“哪些朋友常聯系?我的意思是,關系比較要好的。”
“關系比較要好的?沒有關系要好的,只有普通朋友。”劉格想了半天,又有些答回所問。
盧薇薇也是干笑著說道:“所以,你每天就沒有社交了嗎?那我就換個問題,你最近頻繁接觸的人是誰?”
“沒有。”劉格搖搖腦袋。
“這個也沒有?村里人你不接觸?”盧薇薇十分好奇,感覺劉格的回答過于敷衍。
但劉格也是緩緩說道:“村里人,剛開始搬到這里來的時候,會跟他們多加走動,因為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們幫忙,包括裝修我租的房子。”
“但是后來,每天接觸這些人,我也厭煩了,就沒有主動去跟他們社交。”
“更多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待在我的院子里,當然了,他們偶爾回來找我聊天,我一般也就不出院子。”
“在院子里陪他們喝喝茶,聊聊天之類的。”
這邊劉格話音落下,顧晨卻忽然站立起身,對著周圍環境看了看,問道:“我能參觀一下你的家嗎?”
“哈哈,警察同志,看你們說的,你們要搜查就盡管說吧,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不用跟我拐彎抹角。”劉格似乎也懂顧晨的意思。
有了劉格的默許,于是顧晨開始在房間內檢查可疑物品。
但畢竟這是人家是私人住宅,顧晨也只能先走走看看,尋找一些線索,以此來驗證劉格所說的那些情況,是否屬實。
而盧薇薇則待在客廳,繼續與劉格聊天,也是牽制劉格,好讓顧晨安心的搜查。
顧晨先是檢查了一下劉格的臥室。
可以說,還是挺亂的,別看院子里打理的非常干凈清爽,但是臥室里卻是一團糟。
顧晨也是大概的檢查了一下,又去到其他房間。
而另一個臥室,當顧晨推開房門的時候,就感覺這里之前似乎是有人住過,各種居住的痕跡還是非常明顯。
而且,根據村里人介紹,劉格都是一個人居住,也沒來啥親戚。
可這個次臥的房間里,卻開了一個床鋪,明顯是給客人住的。
可這個人是誰?總不能劉格自己主臥次臥輪流睡吧?
想到這些,顧晨立馬開始檢查次臥房間的各種物品,幾乎與主臥是一樣的配置,但是一雙戶外鞋,還是引起了顧晨的注意。
顧晨仔細觀察過劉格,他穿的鞋碼一般在44碼左右,可這雙戶外鞋,一看只有40碼,與劉格的鞋子尺碼完全不相符。
再加上房屋有人居住過的痕跡,顧晨很快懷疑,這或許是有人在這里住過,將穿過的鞋子暫時留在了劉格家中。
“會是誰呢?”顧晨皺了皺眉,繼續開始檢查房屋的其他細節。
但很快,顧晨就在床頭地面的位置,發現了一些頭發。
顧晨蹲下身,將頭發撿起,頓時感覺情況不對。
“劉格是短發,但這個是長發,但又不是女子的長發,很顯然,是一個留著較長頭發的人,曾經在這里居住過。”
“而且穿著40碼的鞋子,身高應該會在170左右。”
“跟劉格來說,完全不是一個人,那為什么劉格還要說,這里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居住呢?這劉格明顯在撒謊啊?”
查明到這些,顧晨也已經感覺到,劉格其實是有事情在瞞著自己。
于是顧晨趕緊將地上的頭發撿起,用紙巾包好,隨手放進口袋里。
隨后,顧晨又在房間內各種檢查,發現沒有其他異常后,這才用透明取證袋,將這一雙鞋子裝好,直接提到了客廳你。
當劉格看到顧晨提著一雙戶外鞋出來時,整個人也是愣了一下。
“這是誰的鞋子?”顧晨走上前問。
“呃……”劉格忽然語塞。
“你不是說這里就你一個人住嗎?可這鞋子是怎么回事?”顧晨也是抓住這個漏洞,開始對劉格貼臉輸出。
這一下子讓劉格非常難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晨的問題。
盧薇薇也趕緊問道:“你雙鞋子是怎么回事呢?有人住過你家里?”
“呃,這個……”
思考再三,劉格似乎也有些扛不住壓力,也只能默默點頭:“對,之前有一個朋友來過,主要是來找我,看看我目前的情況。”
“是什么朋友?”顧晨又問。
“以前一起騎摩托車的。”劉格說。
“那他來村里,村里人知道嗎?”顧晨又問。
劉格搖搖腦袋:“不清楚知不知道?他來的那天,是來到鎮子上,然后打電話聯系我,我再騎著摩托車去接他。”
“回來的時候,是下午,村里人沒怎么見著人。”
“然后,他就待在我家,一起吃吃喝喝。”
“在我家住了兩日,也是我送他離開的,村里人應該是沒看見吧?也或許看見了,但也沒人問我,我也就懶得說。”
“你那個朋友叫什么?他是哪天過來的?”顧晨趕緊追問。
劉格撓撓后腦,也是思考著說:“大概是半個月前吧?好像是半個月前。”
“具體時間。”顧晨繼續提醒。
劉格深呼一口重氣,也是繼續回想:“大概是15天前,這哥們從高原過來的,皮膚曬得有點黑。”
“還有呢?他長啥樣?叫什么?哪里人?身份信息你知道嗎?”顧晨也是繼續追問,不給劉格思考的時間。
劉格也是尷尬嘆息,緩緩說道:“他長得瘦瘦的,看起來就是那種畢竟精瘦的體型。”
“他喜歡爬山?”顧晨一聽,立馬就問。
“對。”劉格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這家伙爬山挺厲害的,以前玩戶外的,這兩年才開始玩摩托。”
“叫什么?”盧薇薇問。
“張冰,那個冰天雪地的冰。”劉格解釋了一下。
“哪里人?”顧晨繼續追問。
劉格撓撓后腦,也是緩緩說道:“川省那邊的,川西,從小就生活在那里,所以爬山比較厲害,尤其爬雪山厲害。”
深呼一口重氣,劉格又道:“反正,他就是來這里待兩天就走,我也沒留他,畢竟他來我這里,并不是專門來看我。”
“是因為他要來這里找朋友,所以說順便來我這里轉轉。”
“他還在這里有朋友?”盧薇薇一聽,立馬變得警覺起來。
但劉格卻是緩緩說道:“具體我不知道,他就說來這里找朋友,然后他摩托車好像是壞了,聽說是在路上出的車禍,修理需要時間。”
“所以他那天過來的時候,并沒有騎車,我也是去鎮上接他過來住兩天。”
“因為第三天,修理店的人聯系他,讓他去取車,然后他就走了。”
“那你為什么之前不說?”顧晨聽完之后,也是好奇問道。
但劉格卻是苦瓜臉道:“我之前不說?你們查的這么嚴格,我要是說這些,你們肯定要把懷疑的對象放在我這里。”
幽幽的嘆息一聲,劉格也是無奈嘆息:“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們不問,我就不說咯。”
“再說了,他住兩天就離開了,對你們的案件調查也沒有任何幫助,我也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你不說清楚才是給我們找麻煩。”見劉格似乎還帶著點情緒,盧薇薇也是就事論事。
隨后,顧晨根據劉格的口述,將張冰的情況大概的過濾了一遍。
這才發現,這個叫張冰的人,曾經是川省那邊的一個登山向導。
但是在一次帶客戶爬雪山的過程中,與客戶發生口角,最后將客戶丟在山里,自己獨自下山的,導致那個客戶在下山途中迷路走失,最后還不慎掉到了山下。
不經導致腳部骨折,臉還破了像,所以那個客戶一氣之下,就把這個張冰給告了,還曝光了出去。
因此張冰失去了這份向導工作,開始帶著自己的積蓄,開始走上了摩旅的道路。
在了解完這些情況后,顧晨又問劉格:“那你覺得這個張冰是個怎樣的人?”
“他呀?脾氣不好。”劉格端起茶杯,輕輕抿上一小口,又道:
“就是那種受不了一點委屈的人,那個客戶我有跟人了解過,脾氣也不好,兩個這種人組成搭檔,那也真是夠奇葩的。”
“張冰因為那件事情丟了工作,心情也很糟糕……”
“我是說,他的為人。”顧晨見劉格在扯其他東西,也是趕緊提醒著說。
劉格表情一呆,也是默默點頭,這才又道:“他的為人呀?不咋地?反正也就那樣吧?”
“你可以理解為,他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壞人。”
“怎么說?”盧薇薇感覺有些矛盾的樣子,于是又問。
而劉格也是揚了揚右手,開始跟顧晨解釋說:
“他之前就有過被投訴的情況,原因是,他帶著三個人進山,還帶了兩匹馬拉行李。”
“那三個人都是臨時在網上約到一起去爬山的,彼此之間都不熟,兩男一女。”
“那個女的,因為體力不好,就落下了很多路程。”
“而那兩個男的也是,只顧著一直往前走,也不愿意等等那個拖后腿的女驢友,結果,出事了。”
“什么事?”盧薇薇感覺有八卦,立馬豎起耳朵聆聽。
而劉格也是嘆息一聲,緩緩說道:“我也是聽圈里的朋友說的,就是說,那個女驢友,因為體力不好,所以走的慢。”
“然后那兩個男驢友也不怎么登他,與她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而張冰作為向導,正好手里還有兩頭騾子,都在托著行李。”
“于是向導就說了,走不了,可以上騾子,正好行李也不多。”
“女驢友心說行吧,就準備上去,然后,女驢友后來訴說,她被這個張冰給侵犯了。”
“啥?被侵犯了?”盧薇薇也越聽越迷糊,趕緊又問:
“就這么直接,這么大膽?”
劉格搖搖腦袋:“我也不知道,這都是聽圈里人說的,說是這個女驢友回來之后,就把這個張冰給告了。”
“說張冰看那兩個男驢友不怎么管那個女的,就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才發現,他們也是臨時組隊的。”
“所以就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些非分之想,假借著扶她上騾子,然后趁機侵犯她。”
“最后女人不從,張冰說不從就弄死她。”
“好在當時又有另一個單獨來那邊的驢友路過,于是女人向那個驢友求救,這才免遭他毒手。”
頓了頓,劉格也是繼續解釋:“當然,這只是那名女子說的。”
“因為事后那名男驢友,要去另一處地方,沒辦法耽誤行程,讓他們保持距離。”
“可能也是感覺張冰沒有這么大膽吧?但當時什么情況?我也說不上來。”
“張冰的意思呢,就是自己只是好心去扶她坐上騾子,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些不該碰到的地方。”
“然后那個女人就不依不饒,反正都是一筆糊涂賬,最后那個女人說,她被張冰侵犯什么的,我們也沒辦法判斷是否是真的。”
“因為這都是女人的一面之詞,張冰也一直否認,我們也就無法考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