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越聽越迷糊,似乎汪文海所描述的這些情況,有些不太符合邏輯。
于是顧晨又問汪文海:“你不信任我們警察,那為什么卻要讓我們抓你進來呢?而且,你指明要見領導,難道不是領導就幫不了你?”
“不,不是這樣的。”此刻的汪文海,很顯然還沒有從驚慌失措的狀態中緩過神來,也是繼續解釋:
“因為我逃跑過程中,曾經請求過你們警方的幫助,可沒曾想到,那些幫助我的警察,竟然是假的。”
“不是你等會兒。”聽到這里,顧晨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也是趕緊追問:
“你是說,你曾經尋求過我們警方的幫助,但是那些幫助你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警察?”
“是的。”面對顧晨的詢問,汪文海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因為我是逃出來的,所以我沒有手機,我企圖找到你們警方的幫助,可沒想到,那些穿著警服的人,竟然還是同一伙人。”
“我再次被他們抓了進去,受盡折磨,最后我想盡辦法,趁著他們貨車運貨的間隙逃了出去。”
“可是等到達之后,我就已經來到了這里,但是,我不敢確定,我是否還在這幫人的監視之下?因為我感覺他們無處不在。”
說話的同時,汪文海也是看看左右,似乎周圍的一切異響都會讓他產生不安的情緒。
顧晨明顯感覺到,這個汪文海,似乎還有一些精神疾病,也是趕緊問他:“你還好嗎?”
“噓!”聞言顧晨說辭,汪文海立馬伸出右手食指,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然后又對著顧晨提醒著說:“小聲一點,不要驚動他們。”
顧晨看看左右,也是沒好氣道:“這個辦公室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有什么事情,就把事情說清楚。”
“還有,你說你是逃出來的,還是坐著什么貨車逃出來的,那你之前是在哪里?”
“不清楚。”面對顧晨的詢問,汪文海搖搖腦袋,也是陷入到回憶當中。
可剛思考了幾秒,汪文海忽然一陣眩暈,整個人直接又暈死過去。
“汪文海,汪文海你怎么了?”顧晨見狀,也是趕緊去看王文海的情況。
可此時此刻,汪文海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見此情況,顧晨趕緊走出辦公室,對著外頭聚在一起的警員說道:“去準備一下車,這個家伙又暈了。”
“又暈了?”幾名值班的警員見狀,也是一臉懵逼,然后趕緊湊到辦公室門口看了一下。
年輕警員也是好奇問道:“顧局,這家伙到底什么情況啊?”
“目前還不清楚,感覺腦袋有點問題,先不要管這些,安排車輛,把他送去醫院看看。”
扭頭看了眼墻壁上的時鐘,顧晨又道:“上午我還得去市局開會,這邊先交給你們。”
“另外,這個汪文海如果有什么特殊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明白。”聽著顧晨的安排,幾名警員也是趕緊點頭附和。
顧晨將這里交給幾人后,自己便開車前往市局開會。
上午11點,顧晨收拾好手里的資料,準備返回分局的時候,秦剛忽然叫住顧晨:
“顧晨。”
“啊?秦局。”顧晨見狀,也是趕緊回應。
秦剛走到顧晨的身邊,也是主動詢問起來:“昨天晚上,聽說中心廣場那邊倒計時結束,無數只氣球升空,這個時候,竟然有人在下面放加特林煙花?”
“沒錯。”顧晨聞言,也是默默點頭。
“這也太胡鬧了,這種人,危害公共安全,必須頂格處罰,市領導非常重視,好在是沒有發生爆炸火災等事故。”
“要知道,跨大那邊全部都是來參加跨年活動的群眾,一旦發生突發事件,后果不堪設想。”
說道這里,秦剛也是長嘆一聲,這才又道:“開會的時候,我沒有提這起事件,但并不代表我不重視。”
“這件事情,一定要嚴格處理,至于那個人,聽說你已經去處理了。”
“沒錯。”聽著秦剛如此一說,顧晨也是解釋起來:“這個人昨天晚上帶著酒氣。”
“我們把他留在治安崗亭里睡了一晚,今天一大早,那邊的同事打電話給我,說這個人有點瘋瘋癲癲的,感覺有些精神問題,說一定要見領導。”
“我今天上午不是要來這里開會嗎?就順道過去看了看,也跟這個人在辦公室里聊了一下。”
“他告訴我,他是故意放煙花的。”
“故意的?他還故意?”聽到這里,秦剛氣得雙手叉腰,也是沒好氣道:
“我看這個人還真是有神經病,這種行為,簡直是不把別人的生命安全當回事,妥妥的害群之馬。”
“可是秦局。”見秦剛有些生氣,顧晨又趕緊解釋:
“他告訴我說,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有人要抓他,他必須要用這種方式,引起我們的注意。”
“荒謬。”聽到顧晨如此一說,秦剛也是甩了甩右手食指,繼續說道:
“就為了引起我們注意,然后去放加特林煙花?你知道昨天這件事情發酵后,幾個市領導給我打了多少個電話嗎?”
“他們每個人都要求我頂格處理這件事情,既然是你顧晨在處理,那我就交給你,你也給我一個結果。”
“我知道。”聽著秦剛憤怒的講話,顧晨卻是淡淡說道:
“秦局,您好像還沒聽我把話說完。”
“那你說。”見顧晨有自己的態度,秦剛也是收回了憤怒,讓顧晨繼續發揚。
而顧晨也是繼續解釋:“這個人,說自己被一群人囚禁在某個地點,受到了各種折磨,精神上有些受不了。”
“后來他偷偷趁著那些人用卡車運貨的間隙,把自己藏在了卡車車廂里,然后出來的時候,就來到了這里。”
“而且他曾經在第一次逃跑之后,去找過我們警方尋求幫助,可那些警察,在他口中,全是假的。”
“假的?”一臉認真的聽著顧晨各種解釋,秦剛似乎也很納悶。
于是顧晨繼續解釋:“他的意思是,那些人穿著我們警方的制服,但實際上就是抓他的那幫人。”
“這是他之前逃跑之后,被抓回去的情況,所以他不敢相信我們警方。”
“才用這種行為,引起我們警方的注意。”
“那后來呢?”秦剛聽的認真,也是繼續追問。
顧晨則是解釋說道:“后來又暈倒了。”
“暈了?”秦剛問。
“是的,我已經派人送去醫院了。”顧晨說。
“害。”聽著顧晨的解釋,秦剛也是一甩手:“這種人,八成是喝酒了,但就算是喝醉酒,也不能放過他這種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
深呼一口重氣,秦剛拍了拍顧晨的肩膀,提醒著說:“這件事情,我就先交給你,我會讓局里先出個通告,就說目前正在刑事處理中。”
“能不能處理好,就交給你顧晨了。”
“行,我會去了解清楚,有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見秦剛對這件事情如此重視,顧晨也是趕緊附和。
兩人在會議室簡單的溝通之后,秦剛拿著自己的文件夾離開了。
而顧晨也來到了市局的停車大院,找到了自己的車輛。
坐上車后,顧晨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那名年輕警員的手機。
不多時,手機接通,那名年輕警員趕緊說道:“顧局,您找我。”
“那個送去醫院的人如何了?”顧晨問。
“那個人啊?目前還在醫院里躺著呢。”
“然后呢?”顧晨又問。
“然后……然后我不知道啊?”年輕警員似乎啥也不清楚。
顧晨輕嘆一聲,也是教導著說:“這件事情,市領導都很重視,所以你送他去醫院后,要跟醫生先了解一下他的情況,然后再匯報過來。”
“哦哦,我……我不知道,就按照您的意思,直接送去醫院了。”
“那也沒人管他嗎?”顧晨又問。
“誰有功夫管他呢?反正怕他逃跑,我們先給他拷在了床上。”
“那你們呢?”顧晨問。
“我們在醫院的下面吃午飯啊。”
“好吧。”聽到這里,顧晨也不想多說什么,趕緊問道:
“把地址給我,我現在過來。”
“好的顧局,現在把地址發給你。”
兩人也是簡單溝通了一下,這才雙雙掛斷電話。
之后顧晨便直接駕車去往了人民醫院。
當顧晨將車輛開到人民醫院的停車場,下車之后來到大廳的時候,那名年輕警員趕緊走了過來,跟顧晨打了聲招呼后,便立馬帶著顧晨去往病房方向。
而在一個四人病房內,汪文海此刻一只手被拷在了鐵床上。
而病房內,還有另一名病人正在輸液。
顧晨走到了汪文海的床邊,也是詢問起護士的情況:“護士,這個人什么情況?”
“好像是營養不了,有些低血糖。”女護士也是趕緊解釋。
“營養不良?低血糖?”聽到這個解釋,顧晨也是一臉疑惑。
再看汪文海,似乎也十分憔悴,看上去,的確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年輕警員也是趕緊問道:“顧局,會不會是餓暈的?看他樣子也十分消瘦的。”
“有可能,這樣吧,你去食堂,多打一些飯菜過來。”
“市領導現在對昨晚的事情非常重視,因此我們這邊也得給個交代。”
“這個人到底為什么要在昨晚放加特林煙花,這個必須搞清楚,畢竟他話只說了一半。”
“我明白。”有了顧晨的交代,年輕警員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那我現在去食堂,打點飯菜過來,另外,顧局你吃午飯沒?”
“還沒。”顧晨搖頭。
“那我也給你打一份,我們是吃過的。”
“好的,那謝謝了。”聽著年輕警員的說辭,顧晨趕緊道謝說。
年輕警員離開后,護士也離開了。
而另一張病床上,一名大爺正閉目休息,他的對面就是汪文海。
顧晨目光看向汪文海,也是嘆息一聲,畢竟汪文海大早上說的那些話,有些讓人模棱兩可。
因此顧晨需要等他蘇醒之后再問個清楚。
可看他現在這番模樣,估計挺費時間的。
不多時,年輕警員已經把飯菜打好帶了過來。
顧晨給汪文海留下一份后,自己便開始吃起盒飯。
然而就在此時,汪文海那邊似乎在挪動身體。
顧晨發覺之后,也是扭頭看了一眼,立馬將飯盒放在床頭柜上,趕緊起身觀察汪文海的狀態。
見汪文海有些蘇醒的痕跡,顧晨趕緊叫喚他:“汪文海,汪文海。”
也是被顧晨不停的呼叫之后,汪文海整個人似乎有些反應,也是緩緩的睜開雙眼。
可當睜眼之后,看到的是穿著警服的顧晨和那名年輕警員。
躺在病床上的汪文海直接被嚇了一跳,趕緊用被子蓋住腦袋,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
“你神經病吧?我們有這么可怕嗎?”年輕警員看到汪文海這班行為,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
顧晨則是耐心提醒:“汪文海,你不用害怕,我們早上還在辦公室聊過呢,你還記得嗎?”
也是在顧晨的不斷提醒下,躲在被子里的汪文海,這才緩緩的將被子移開,露出自己的一雙眼睛。
當看到面前的警察,正是早上跟自己在辦公室交流的那名警察后,汪文海這才長嘆一聲,將頭露出,緩緩說道:
“嚇死我了,還好是你。”
話音落下,汪文海也是看看左右,整個人一臉懵圈道:“我……我這是在哪?”
“還能在哪?醫院醫院。”一旁的年輕警員沒好氣的吐槽說。
汪文海聞言,也是深呼一口重氣,小聲問道:“我怎么跑到醫院里來了?我是不是又暈倒了?”
“沒錯。”面對汪文海的反問,顧晨也是耐心點頭,不由分說道:
“你說自己又暈倒,你之前是不是總暈倒?”
“是的。”汪文海默默點頭。
顧晨也是順手將床頭柜上的飯盒遞過去,說道:“醫生說你營養不良,低血糖,你是有多久沒有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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