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溫若水看著他，一字一頓認真的道：“老六，你要是還當我是你二嫂，以后再不許過來找他麻煩。”
霍詞氣到面目扭曲，身子都不由自主的發著顫：“二嫂，你什么意思，你就這樣放棄了嗎？他君時衍誰也不見，他的那些說辭，你信嗎？”
溫若水眸色平淡如水，她點頭：“我信，你以后也不要再鬧了。”
“好。”霍詞眼底含淚，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來，轉身就走。
顏遠非葬禮的當天，陰沉了好幾日的天氣，突然就放晴了，陽光燦爛，萬里無云。
溫若水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一個人在墓前，待了很久很久很久，直到有個纖瘦的人影，走到她的身邊。
“水水，走吧。”南宮冷玉終是破了誓言，再次踏進了華夏，卻沒想到是為了跟二哥道別。
她沒能見他最后一面，沒能陪著水水一起跟他守靈，也沒能給他送葬，只能來他的墓前看看，跟他說說話，做最后的道別。
“再等一會兒。”溫若水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玉兒，是好事，對他來說，這是好事，不要傷心。”
他終是不用再受苦，再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煎熬，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南宮冷玉的淚水，忍不住滑落，溫柔的抱抱她：“嗯。”
二哥病的太嚴重了，每次只看著他，就覺得生不如死，或許死亡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最好的歸宿。
只不過苦了水水了，她接下來，該靠什么活下去，靠著那些記憶活下去，才是最煎熬最痛苦的。
不遠處，陸與白半隱在陰影里，看著墓碑前并肩而坐的兩個人影，心痛的低嘆出聲，半靠在樹干上，點燃了一根煙。
他現在竟分辨不出是生離更痛苦，還是死別更難受了。
二哥跟二嫂他還能理解。
可六哥跟玉兒，他還真是理解不了，明明兩個人心里就還是有對方的，可鬧到如今這種地步，實在是很讓人唏噓。
不多會兒。
對面的兩人就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南宮冷玉看著他：“走了。”
陸與白：“你真的就這樣走了，不見任何人了？”
“嗯。”南宮冷玉點頭。
陸與白嘆了口氣，問她：“這次走了，還會再回來嗎？”
南宮冷玉扭頭看了眼身后的墓碑：“二哥不會怪我的，每年這個時候，我會給他祭拜的。”
回來？
回來這里做什么？
陸與白看著她們上了車，認真的叮囑：“那你照顧好二嫂，到了地方給我打個電話。”
玉兒這次來華夏，是為了把二嫂接過去跟她一起，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回來了。
“好。”南宮冷玉點了點頭。
陸與白看著她關了車窗，看著車子慢慢在眼前消失，打從自己車里拿出一打啤酒來，扭頭又去了墓地。
他再陪二哥一晚，喝個痛快。
顏遠非走了之后，溫若水開始信佛，時間輪回往復，日復一日，時間可以化解一切，淡忘一切，獨獨除了深情，已經烙印在骨子里的情，不管過了多久，都不會忘卻，也不會褪色。
她愛他，終其一生，至死不渝。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