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關曉紅是沒有來過劇組的,當然也就沒有試過妝還有造型,今天在拍戲之前都要完成這些工作,所需要的時間肯定不少。
關曉紅來前來后大家的反應截然不同,來之前大家是興奮期待,見了之后反倒有些索然無味——
無味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的態度。
“本來以為這種前輩應該很好相處的,沒想到架子這么大。”
“就是啊,都沒正眼看咱們!”
“沒看咱們算什么,她連小白都沒正眼看。”
江小白整理好衣服在片場站位之時,就有聽到有些人在竊竊私語著。
有時候一個人好不好相處,通過雙眼的一個交匯就能看出來,方才關曉紅是有看江小白,但也只是眼神滑過的那一瞬,江小白有接收到她的視線,同時也感受到了對方對自己的無視。
本來江小白是禮貌微笑的看向對方的,但在這之后笑意也淡了些。
不過這個小插曲不算什么,接下來這場戲是她和女二號紀蕾的對手戲,兩人綿里藏針針鋒相對十分精彩,臺詞也多,這才是她應該關心的地方。
“妹妹小產過后倒像是有些大不相同了,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紀蕾拿著杯茶慢慢的去著浮沫,說話的聲音慢哉悠哉,垂眸再抬眸之時眼中有著瀲滟的光,美人姿態令人沉迷。
這時的女主已經成功的假扮成了姐姐姝妃,因為兩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生活習性了如指掌,所以剛來到宮里后哪怕有些不適,也還是沒有露出什么破綻。
姐妹兩人性格是區別很大的,姐姐溫婉賢淑,是個最適合相夫教子的大家閨秀,但這性格流入后宮卻根本沒有活路,她心性善良,學得的一些掌家手段無非是管錢和管教下人的,在宮里面對這么多蛇蝎女人根本吃不開。
但妹妹卻不同,妹妹果敢有手腕,做事有主見,再加上本就是帶著仇恨而來,所以從偶爾流露的氣質上來說跟姐姐天差地別。
紀蕾飾演的皇貴妃就是殺害姐姐的兇手之一,她對姐姐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在偶然面對妹妹時就會有一些異樣。
不過這種感覺并不是特別的肯定,還沒有引起她進一步的懷疑,她只是覺得姝妃是受了刺激后性格大變了,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一是想要再拿小產的事刺激她一下,二也是試探她是否有自己動手害她的證據。
“病了一場,人消消沉沉的,就像重新活了一遍一樣,倒是覺得這一切恍然如夢一般,一醒來,我的孩兒還會在。”
江小白輕嘆一聲,故意上了病態妝的她臉色有些蒼白,皺著的眉中有著憂愁,她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有著如丁香一般的愁結。
“妹妹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還是要多保養才是,只是這些天你在寢宮靜養,卻是不知道宮中對你小產的事議論紛飛,還有那些黑心的在暗中笑話你,本宮得知后是真的很生氣。”
紀蕾一副氣怒的樣子。
江小白垂眸笑了一下,似是自嘲,又像是在嘲別的什么,“姐姐真是善良又正直,真可惜,這宮中不是所有姐妹都和姐姐一樣呢。”
別人黑心?這宮里最黑心的就是你!
如果不是耐心足夠,那可能她已經忍不住想要翻臉當場撕毀這個人偽善的面目了。
這場戲拍攝中途被叫停了三次,問題全都是出在紀蕾身上。
紀蕾入行比江小白久,但是論起演技,那她已經被江小白這個后來者趕超了。
紀蕾一直是屬于偶像派的女神級演技,美貌性感是她無往不勝的利器,但是如今的網友和觀眾是可以把人物和角色抽離的——
你的美我們認可,但你如果演技尬,那對不起,該噴還得噴。
起初她的作品還會被粉絲追捧,粉絲的力量很大,控評無腦吹什么的虛造出了一種繁榮的景象,可是后來爛劇多了,就連粉絲也護不住了。
因為喜歡一個人的永遠是少數,不喜歡的才是多數,平時那些不喜歡的人不露面只是因為他們不想去關注自己不感興趣的人罷了,可是后來這個人熱度太高,那些不喜歡的人不管干什么都能看到他們,不勝其擾之下這才站出來開始懟了。
她和江小白合作那部《天上人間》時,江小白演技水平其實是跟她差不多的,不過江小白亮相較少,出場時多是比較驚艷的,也就顯得演技還算不錯,可紀蕾在播后卻是被不少人嘲笑說花瓶演技,駕馭不了女主角的戲份。
對于江小白來說,演戲是喜好,是事業,自然也要付出全力的把它給做好。但是對于很多年輕藝人來說,拍戲就是輕松賺錢的工作,他們能憑借這個撈到很多東西,反而專業技能方面的提升是他們所疏忽的,根本沒想到要把它給做到精。
“你的表演不要太浮夸,眼神戲,一個微小的細節就能體現出來,你不要用力過猛。”
“笑容方面是要你笑中帶著冷,而不是皮笑肉不笑。”
“今天你叫來姝妃來是來打探的,不是為了給她施壓的,語氣方面注意好。”
蘇導親自講戲,一一指出紀蕾的不足,在有些時候甚至會親自上場給她做示范。
紀蕾面子有些過不去,但為了不更加丟人,還是咬著唇認真聽著。
好不容易這場戲終于是過了,蘇導有些累的擦了擦腦門的汗,擺了擺手,“行了,稍微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鄭曉紅那邊的試妝怎么樣了。”
“好的蘇導。”
江小白和紀蕾都應了聲。
紀蕾臉上有著失落的神色,她拍戲以來少有被這樣嚴格要求的,因為長的漂亮,出道后因為一部戲就直接火了,再之后就是資源直上,一步步成了知名女星。
用她拍戲的導演一般都是看中了她的流量,演技上是有要求,但沒有蘇導這么認真,像是要細摳她每一個細節似的,她逐漸感到了吃力。
“以前倒沒有聽說蘇導工作起來……這么嚴厲。”
紀蕾苦笑一聲,跟走過來拿水杯的江小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