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由遠及近,蕭練趕緊拉著大孟和顏小刀躲在暗處。
來人是一男一女,那男人拉著那女的剛一到小巷子,就迫不及待地頂著一張油嘴親了上去。這女的看穿著,正是對面妓樂坊的。
蕭練一陣窒息,心道好一對狗男女。
那女的將男的推開:“少爺,這里怎么行呢,也不帶奴家去個好點的地方么?”
蕭練又是一陣肉酸,盼著這兩位趕緊地挪地。
那男的又把女的抱住:“這個地方沒人,哪里不好了?”
蕭練聽得拳頭都握緊了。
忽然旁邊的大孟動了動,砰砰兩聲響,那對狗男女齊齊倒在了地上。蕭練瞠目結舌地看著大孟朝二人身上啐了一口,罵道:“真他媽惡心。”
蕭練忍著頭疼,揮揮手說道:“快把兩人藏起來。”
大孟和顏小刀上前,一人一個將人拖了去。
蕭練站起,又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找方才那個黑影。忽然腳下又踢到一塊石子,他低頭一看,三粒小石子被擺成一條直線,直指面前的一個絲綢鋪的后門。那門隱約開著一條縫。蕭練毫不猶豫地推門走了進去。
果然,劉興祖就在那絲綢鋪中。
劉興祖見到蕭練進來,行了一個大禮:“下官襄陽長史劉興祖見過南郡王爺。”
蕭練趕緊扶起劉興祖:“劉大人不必多禮,方才在席間小王所有得罪,還請劉大人見諒。”
劉興祖擺擺手,貼在門邊向外看了看,又拿了一張桌子來將門抵住,方才放心了一樣,回頭對蕭練說道:“我聽王爺在席間那樣說,就猜王爺是否是想讓我晚上在小路上等王爺。果然如此。”
蕭練問道:“那魏雷生的卷宗我看過,這件案子究竟有何蹊蹺?”
劉興祖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卷卷宗來:“這是魏雷生的半分口供,請王爺過目。”
蕭練將卷宗拿過,粗略一看不由地心驚,上面寫著襄陽太守王奐之與雍州刺史蕭子懋在雍州私開賭坊,收受山蠻錢財等數條罪狀。卷宗還提到“雇傭山蠻,勾結北寇”等字樣,但卻沒了下文。蕭練問道:“為何這卷宗只有一半?”
劉興祖道:“這是下官從火里搶出來的,另外一半被燒了。”
蕭練心中暗忖,這魏雷生知道那么多,有人想殺他滅口倒不奇怪,關鍵是為何有人敢救他?蕭練問道:“這些事情,是不是原本還有第二人知道?”
劉興祖眼光一閃,一揖道:“王爺明鑒。”劉興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件事的確有第二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下官的小妹。”
蕭練驚道:“你的小妹?那她現在?”
劉興祖苦笑道:“失蹤了。失蹤了倒是好事。魏雷生從小就是個小混混,買了官才做了個吏部普通官吏。后來被人看中,去那私營的賭坊里做了把點。他原本也是這塊料,做得風生水起很快就得到了王奐之的賞識,被王奐之帶在身旁。可是后來,他認識了我妹妹,就起了心思要退出,想與我那妹子做對平常夫妻。王奐之知曉后懷恨在心,就想殺了他,這才做下了第一起酒館殺人的案子。”
(*把點就是指在賭坊里看顧客窮富身份的人)
蕭練道:“所以是你藏了證物,又讓人翻了供?”
劉興祖趕緊擺手道:“不是不是,王爺你誤會了。下官斷不敢做些徇私枉法的事情。何況那魏雷生,下官原本并不喜歡他。原想到他入了獄我那妹子也就死了這條心了。可沒想到他一入獄我妹子就失蹤了,我才發現這件事情非同尋常。那魏雷生也是個有些功夫的,入獄一個月就從獄中逃了出來。”
蕭練了然道:“他逃出來找了你?”
劉興祖點了點頭:“他對我妹子也是真心實意的。他說讓我妹子好生躲好,風頭過了換了姓名再出來。他一心求死,想著自己死了此事也就一了百了了。所以他在捕役圍捕他時,當著很多人的面將一個捕役射殺。原本這樣的案子應當立判的,卻不知是為何竟被人將證物藏了起來。”
蕭練道:“你懷疑是王奐之不想讓他死?”
劉興祖點點頭:“也許王奐之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有第二人知道,留著他,就是想問出這人的下落來。不過王奐之應當還不知道這人就是我妹子,否則……”
門外傳來一陣輕響,劉興祖一驚,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蕭練持劍擋在劉興祖身前。門外一人小聲說道:“有人來了,快走!”
劉興祖聽見聲音,更是嚇得腿軟。蕭練道:“劉大人莫怕,自己人。跟我走。”
說著正要出門,卻聽見門外一聲吆喝:“誰!”
“鐺鐺”兩聲輕響,已有兩人躍上了房頂。
“走前門!”蕭練攜著劉興祖趕緊向前門跑去。
剛一踏出絲綢鋪,大孟與顏小刀已從房頂躍下。蕭練將劉興祖往大孟身前一推:“大孟,先帶他走。”
“好!”大孟將劉興祖的領子一提,就將劉興祖拎到了另一邊的房頂上。
追兵已從背后的巷子里繞了過來。蕭練四下看了看,一貓腰走到妓樂坊附近,見著一個剛送完恩客準備回坊的妖艷女子。他干脆利落地將那女子一把拖了過來。
那女子以為遇見了歹人,正欲呼救,卻被蕭練將嘴死死堵住。蕭練故作兇惡道:“想不想活命?”
那女子一抬頭,見到蕭練一張俊俏冷峻的臉,眼睛霎時一亮,全然忘了自己身處危險之中。那女子用力地點了點頭。
蕭練塞了些銀錢到那女子手里,說道:“好,衣服脫了,親他。”說罷蕭練將那女子一把推到顏小刀身上。
顏小刀:“啊?”
蕭練說道:“你撐著,我先走一步。”說罷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那女子錢都收了,當然是要替人辦事的。當下麻利地將衣服脫了去,也不管顏小刀是否一臉驚恐,貼著顏小刀就親了上去。
那群侍衛追到此處,瞬間就被二人的情狀辣了眼睛。那頭領怒道:“媽的,一對狗男女,還以為是抓著奸細了。”
另一人拍拍頭領的肩膀:“走吧頭兒,奸細哪兒那么好抓。我們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你還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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