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意妃不是,后頭的寧充儀不是,怡充媛不是,沈初柳和麗充容也不是。蘇寶林也不是。
麗充容也是一臉的便秘,這是什么樣子?
韓寶林就跟看不懂似得,依舊怯生生的……
皇后出來的時候,殿中有那么一瞬間詭異的安靜。
眾人請安,皇后擺手:“都坐吧。”
坐定后,韓寶林忙起身,她頭回侍寢,要行大禮。
行禮完了之后,皇后勉勵了幾句,賞賜了些東西就算是過去了。
再度坐定,馮淑妃笑道:“我以為昨兒個得是貞才人侍寢才是。皇上寵愛貞才人,一開始就給了才人的位份。這可比之前進宮的妹妹們都好。倒是沒想到是韓寶林侍寢了。”
“這韓寶林不同,哪有秀女選秀時候就被皇上知道叫什么了呢”瑩美人笑道。
“說的是呢。這可是獨一份了。”溫小儀笑道:“這假以時日啊,韓寶林定是要扶搖直上的。”
寧充儀笑了笑:“都說韓寶林,我倒是瞧著,這沈御女怕是假以時日也不可小覷呢。一樣的姐妹,景修儀什么樣子,這沈御女怎么能差的了?”
一個毫無根基的韓氏,不過是各處的籌碼。可寧充儀眼里,不喜歡的是景修儀。
明明進宮那么晚,卻能爬到她前面那么多,怎么能服氣?
麗充容附和:“哎喲我也覺得是這么回事,瞧,這沈御女樣貌出眾可不輸給景姐姐呢。”
“寧充儀和麗充容覺得好,那不如求求皇后娘娘,叫沈御女搬去你們那住?好好提拔一下?”沈初柳笑了笑:“要是不好開口。我給你們求一求?”
“怎么說也是住你那才對吧?你是她姐姐呢。”麗充容道。
“這話說的,坐這里的不都是姐妹么?怎么跟我沾親了就重要一點?”沈初柳笑了笑:“瞧麗妹妹說的,倒是咱們兩個不親近似得。”
“自然是親近的。”麗充容一笑:“我只是沒想到,景姐姐這厲害起來也是真的厲害啊。”
她想說的是絕情,不過不說明白,眾人也都聽明白了。
沈初柳毫無反應。
她根本無需在這些人面前做什么賢良淑德的戲,沒必要。
該賢良淑德的是上頭那一位。
果然,皇后笑了笑:“景修儀的性子,本宮是知道的。說的很是,進了宮,都是姐妹。”
沈初柳起身:“皇后娘娘說的極是。”
皇后擺手:“今日就這樣吧,這幾天下了雨冷的很,你們有孩子的看好孩子。”
眾人應了是。
出了鳳藻宮,寧充儀道:“果然景修儀最是個冷心的。”
“你熱心就熱去,我呀,沒那個閑工夫。”說著,給幾位妃位福身,就上了攆。
可惜,人還沒回去半路就被劫走了。
太極宮中,沈初柳看著桌上那成山的折子張大嘴:“皇上您是多久沒批折子了?這不是有了內閣了么?”
沒道理啊,這工作量還漲了?
齊懌修笑起來:“你倒是很懂,朕只是最后看看。”
沈初柳點頭恍然,這是檢查一下新部門的工作?
她笑起來:“那臣妾也不需要磨太多墨汁了,想必用不上。”
齊懌修就喜歡她這份聰明通透:“叫你來坐著。”
沈初柳笑了笑,將手腕鐲子褪下來,出去叫初四在隔間點上火盆子。
太極宮地龍已經滅了,不過書房里呆久了還是冷的。
韓寶林回了長秋軒,她的宮女水心忙伺候她更衣,從太極宮去鳳藻宮,她還沒用早膳呢。
不過自有人提來,忙伺候著她吃過。
“皇上又把景修儀叫去了?”
“是呢寶林,說是過去皇上也常叫景修儀娘娘去太極宮伺候筆墨。懷孕時候都去過幾次呢。就是后來月份大了,生產了,這幾個月沒去罷了。”水心道。
“旁人也去?”韓寶林問。
“旁人偶爾也去,不過很少,皇上還是叫景修儀娘娘去的多。”水心道。
韓寶林哼了一聲,她可不會忘記今日景修儀對她的嘲諷。
不過她如今剛進宮,也不敢說什么,便點了點頭就過去了。
也畢竟很累,沒事了,便上塌歇會。
長樂宮中,意妃換了一身衣裳喝了藥坐著。
“景修儀倒是將那韓寶林羞辱了一頓。這也難得。”浮香為了叫她高興笑道。
意妃勾了勾嘴角,卻沒笑出來。
“本宮覺得,她與本宮其實也不像。”意妃緩緩的。
“自然不像,哪里有您一絲神韻?”浮香賠笑。
意妃也終于笑了笑:“本宮近來倒是覺得,身子好了不少呢。”
“娘娘心寬些,自然就好了。如今天氣也好了,您好好補養,到了秋日里,就全好了。”浮香笑道。
意妃點頭。
沉香始終沒說話,畫扇也低著頭。
她們其實都清楚,這是因為太醫換了藥方子的緣故。
太醫已經幾乎是明確說了,娘娘如今的身子不成了。
以前娘娘晚間不好睡,白天也沒精神,可叫她睡又睡不著。
如今娘娘一入夜就睡了,一覺要是沒人叫,能水六七個時辰。
這要是過去自然好,可如今……
這分明是藥的緣故啊。
如今娘娘這樣,白天是顯得有精神了些,夜里也不至于總是咳嗽醒了。可這飲鴆止渴的法子能用多久呢?
伺候意妃躺下之后,沉香和浮香一起出去了。
畫扇留著伺候。
她看著榻上沒多久就沉睡過去的人,心里的惶恐與擔憂真是藏不住。
她想起了暗香。
暗香比她聰明,比她能干,一度是主子的心腹。
可暗香出了事,主子也沒怎么管。
就叫她那么死在了洗衣局。
如今,主子不成了,她怎么辦呢?畫扇咬唇,她想的不少,暗香,朱力,還有蘇寶林。
當初任由她們呼和的蘇氏……
那個粗使宮女。
如今是寶林,是皇上寵愛的寶林。
主子早就忘記了過去想要蘇寶林社工孩子給她養著的事。
或許是,主子也知道那不太可能了。
畫扇跟著意妃這些年,日子從來好過。最大的一回危機就是被皇后罰了板子。
可她不想落得不好啊。
主子一旦去了,她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