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什么都沒說?”康德妃皺眉。
芝麻點頭:“是,說是什么都沒說,只說自己冤枉。就……”
“好一個硬骨頭!”康德妃怒道。
她花了多少功夫,就等著一時間用上的人,竟是這般不聲不響的死了。
“奴婢……奴婢查問過了,說是……說是那太監曾有個相好的宮女,去年出宮去了。那宮女曾因為被其他宮女欺負,叫景修儀娘娘碰見了。搭救了一回。因為是小事當時也沒鬧開。惹事的宮女們也不敢說,去年一起都出宮去了大半,也沒留下幾個人。”
“好,他倒是有情有義。”康德妃深吸一口氣,可這也沒法子。
她想借著這一下叫景修儀吃虧,可偏人算不如天算。
可恨那死太監沒根兒的東西了,竟還生的這么有情義。
“罷了,好歹他也沒敢多說什么,死了就算了。”康德妃揉著頭。
“主子不要喪氣,總有機會呢。”芝麻道。
“我還不是為了三皇子。他也大了,生的聰明,哪里不比二皇子強?我也不能不為他想。”康德妃擺擺手。
芝麻就福身退出去了。
景修儀并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場麻煩,貞婕妤卻是也開始懷疑起來。
只是皇上什么都沒說,也不知這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如今畢竟是有孕了,她心里的大石頭落下了一塊,可擔心也更多了。
就怕這孩子出問題。
萬幸有李太后,畢竟能幫襯許多,怎么也能護著她平安生產了。
雖然說,也許這樣是挺沒本事的,可有這樣的好處,不用才是傻子吧?
夏天的賞賜分下來,除了份利中的,還有不少多的。
因為今年多,所以并沒有各處都送來,只是送來了單子,叫個人去內事省去拿。
“皇后娘娘這是避嫌呢?”沈初柳笑道:“這溫小儀還大肚子,如今又有貞婕妤懷孕了,只怕是分下來的東西難免怕有問題,索性自己拿去,好壞都是自己看著的。”
“娘娘說的也有道理,要不往年也有東西多的時候。從不這樣呢。”紫珠笑道。
“皇后娘娘這樣也挺好,自己不管那么多,咱們就派人去拿吧。”沈初柳不在意,大家都這樣,她就跟著拿。
看單子東西是不少的,不過等這些拿回來了,估計還有皇上賞賜的。
那就不會都有了。
很快,是元宵和尺素一道去了內事省。
內事省忙著呢,滿院子都是東西,各宮的人都陸續來拿了。
拿著單子,找著管事的,元宵笑道:“挺忙的?”
“可不,來來來,你們翠云軒里的東西都預備好了,先點點,然后我找人跟你們去。”管事的笑著拉元宵。
元宵笑呵呵:“我是信你的,只是這也輕忽不得,我們還是看一看。”
元宵和尺素這里,還跟著姚寶林那的寶玉呢。
寶玉知道自己是個沾光的,自然不求有這樣的待遇,她家寶林的東西也沒跟景修儀的在一處。
沈初柳這里的東西自然不會少了什么,樣樣都好,并且內事省還多給了布料與日用。
那管事的笑呵呵的拉著元宵,拐彎抹角把這話說了:“橫豎有的也多,咱們羅大人也知道翠云軒里開銷不小。有些東西就孝敬了,只是你們也掖著點,別叫人瞧見了不好說不是?”
元宵笑著點頭,偷偷將荷包塞給他。
要是內事省人來送,不也得打賞么。
如今這荷包里除了銀子,還有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呢,那自然是給羅大人的。
這管事的心里也有數,銀子她們幾個小的分了就算了。
這邊自然沒什么事,寶玉那就有點犯愁了。
一看面色,尺素就明白了:“怎么了?可是什么東西不齊?要是暫時不齊也不急,回頭再拿也是一樣。”
管事的一聽就知道了,忙道:“怎么能夠呢,定然是齊了的,姑娘你說說。”
“多謝公公,也沒什么,只是這細綢,單子上是四色四匹,這里許是哪位公公著急放的重了,如今仍舊是四匹,卻是一樣的雪青色兩匹,一樣的粉色兩匹。”寶玉賠笑:“這顏色也好,可……拿回去怕是也不好弄。總不好一夏天做一樣的衣裳吧?”
“那不能那不能!這么著,先按著單子來,那個誰,你去給姚寶林這邊都拿齊了。”管事的笑呵呵的:“放心放心,小事,許是拿錯了。”
寶玉忙福身,又把小荷包塞給他,態度好的不行。
其實誰還不知道呢,這是前面那一位給換了。
姚寶林是萬年無寵,可誰叫人家有運氣,一開始就住在翠云軒里,硬是攀上了景修儀娘娘。
這些年死心塌地的,景修儀娘娘誰也不親近,就肯照顧她。
多的是沒有,但是份利里的東西那是不能少了的。
不多時,東西就齊了,一行人回了翠云軒。
元宵又打賞了陪著送東西來的人,送走。
寶玉這頭,也跟姚寶林把事情說了。
“奴婢瞧著,前頭是方小儀的人。”寶玉心里想這方小儀可真是夠惡心的。
“哎,萬幸有娘娘在,不然我這樣的,還能找誰說理去?你就是說也沒人聽。”她起身:“走吧,去娘娘那謝一聲去吧。”
寶玉應著是。
正屋里,沈初柳剛叫人抱著六皇子過來,聽了這話一笑:“你也不必這么客氣。不過這方小儀也是個厲害的。這是大事不敢惹我,小事上來惡心我了?還是說她就眼饞你要的花色?”
“誰知道呢,也是惡心人。”
一個小儀,自然比寶林為份上的人東西多,用自己不喜歡的布料換人家的,這不也是惡心人么?
“自打行宮回來之后,她侍寢過沒有?”沈初柳問。
紫珠上前:“回主子的話,還是有幾次的,這也過去半年多了呢。不過不多。近來兩個月是沒有的。而且,她在行宮時候得罪了膳房的人,如今那邊也不怎么樂意伺候呢。”
“就螃蟹那事?”沈初柳好奇。
“是呢,說是去年冬天她這里都沒捧著蟹。畢竟份利里頭沒有。”紫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