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皇宮。
鳳藻宮里,太監緊走了幾步進來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去了印月閣。”
“知道了。”皇后淡淡的。
太監聽了這話就走了,他也不過是來通報一聲的。
“不必管,你們該看好的看好,別叫貞小儀出事就好了。”皇后揮揮手道。
峨眉幾個應了。
皇上是不許貞小儀出去,可太后要去看望誰能攔得住?
何況,太后紆尊降貴去了印月閣,這就算是給她這個皇后留足了面子了。
不然的話,太后想見貞小儀,將人帶去慈安宮誰又能真的攔住?
太后扶著華嬤嬤的手進了印月閣,果然沒人攔著,門口的太監宮女都只是請安,并不攔著。
主要是圣旨也沒說太后娘娘不許來。
貞小儀身邊的人全部換了,如今伺候的人全是新面孔。
聽聞太后來了,忙不迭請安,貞小儀更是拖著病體就出來了:“姑母!”
她又是驚嚇又是委屈的,當日就病了,這都好些日子了。
“進去說話。”李太后見她這形銷骨立的樣子,也不是不心疼的,嘆氣道。
進了里頭,李太后四處打量,這里是不怎么好,不過也不算十分差。
對于一個獲罪的嬪妃來說,算是挺好的了。
她病也及時看了太醫吃藥,并沒有人敢就此慢待她。
只是從充儀的位份上跌下來,身邊的人一夕之間全沒了,再是待遇還行人也扛不住。
何況,她還受著委屈。
“姑母,那件事真的不是我,求姑母救救我,真的不是我啊。”貞小儀跪下抱著太后的腿。
太后再度嘆氣,華嬤嬤扶著她起身:“小儀別這樣,娘娘自然知道您的委屈,您先坐著說話吧。”
貞小儀哭著坐下:“真的不是我,孫奶娘和那小川子,定然是受人指使。”貞小儀道。
太后點頭:“哀家知道。”
聽她這么一說,貞小儀內心這些日子積累的惶恐少了一點:“可是皇上信了。”
“皇帝未必信,只是證據十足。”李太后嘆氣:“不管是誰算計了你,這都是很早之前就開始布局了。如今沒有一點證據能證明你無辜。皇上要是不信你,你哪能留著命?”
“那怎么辦?”貞小儀擦淚問。
“不要著急。不管是誰做的,總會露出狐貍尾巴來的。”太后嘆氣:“少不得,你要委屈些時候了。”
“我不怕委屈,我只是怕永遠都委屈。”貞小儀冷靜下來擦了淚道:“還好有您,不然我和九皇子怎么辦?”
“也是你自己御下不嚴,你看看你身邊,跟篩子一樣。那毒藥,進了內刑司都沒審處理到底是哪里來的。還有九皇子跟前的人,皇帝將審過他跟前的人的卷宗送去,哀家看的差點就氣死了。”
那里頭,真是……
八皇子的也送去了,八皇子跟前更是,隨意克扣皇子的東西,甚至因為皇子傻了,被自己的奴婢們罵和嫌棄。
九皇子那好一點,可孫奶娘仗著是皇子的奶娘,作威作福,欺上瞞下。
也是之前貞小儀就信了她的,叫她把持著九皇子跟前的人。
“是我的不是。”貞小儀低頭。
“罷了,如今說這些沒用。哀家來看你,就是告訴你,不要輕易尋短見。有哀家在,怎么也能護著你和九皇子。至于真相,急不得。”李太后道。
“是,多謝姑母。”貞小儀又跪下來:“我都聽您的。您放心。”
“好了,你好好養病,孩子有哀家呢。哀家也不好一直在這里,有什么事,自然有人告訴哀家,你好好的。”李太后起身。
她親自來,就是怕貞小儀生出不想活的念頭來。
總歸是自己的親侄女,不能不管不顧。
貞小儀送李太后出門之后,果然放心了不少,就算暫時沒法洗清冤屈,至少還有人為她想著呢。
雖然,她依舊擔憂,可是畢竟跟之前不一樣了。
接連幾日,貞小儀果然好了不少。
鳳藻宮里,剛收了午膳,太監范廣林進來笑道:“奴才有個事,跟皇后娘娘說一說。”
“哦?你說。”皇后頗有興致。
“奴才方才去膳房,聽了個話,說是這幾日貞小儀吃的可不少,頓頓都比過去吃的多多了,還特喜歡喝湯呢。都是滋補的。”
皇后果然笑了:“果然靈丹妙藥進了肚子,就都好了。吩咐膳房,按規矩好好伺候著。”
“哎,娘娘放心,奴才都知道。”范廣林笑著去了。
娘娘這話說的妙啊。
這話重點是好好伺候著么?不,娘娘這話是按規矩啊。
一個小儀,規矩里能有什么?
當然了,看著太后娘娘的面子,那不能太死板了,可要還想照著過去,那就不能夠了。
皇后對貞充儀當然不喜歡。
貞充儀剛進宮姿態太高了,沒有人喜歡她。
如今她落得這步田地,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只是畢竟還有太后戳著,大家不好明目張膽罷了。
可皇后做什么了?規矩兩個字大過天不是嗎?
遠在遼城府的人就算也關注著宮中的事,也不會知道的這么仔細。
沈初柳帶著的人出去逛,這行宮里的花園比不得宮里,畢竟這邊太冷了,這個季節,饒是這邊的人花心思收拾了,花園也還是沒什么看頭。
于是,迎面遇見了妍修容,就很是有趣了。
妍修容上前:“景妃娘娘安。”
“起吧,這里也沒什么看頭,既然遇見了,一道喝茶吧。”雖然沒看頭,倒也有個坐的地方。
是一處暖閣。
要是下了雪,倒是個好去處,不過這都二月天了,北方也難下雪了。
梅花也凋謝了,可偏天又冷,所以別的東西也沒有什么漂亮的,可以說是最沒看頭的時候了。
妍修容沒意見,兩個人就坐在花園里的暖閣中,很快就有人上茶上點心。
“這當是北地的茶,味道甘冽些,倒也好喝。不過素來聽聞娘娘更喜歡暖茶。這個怕是喝不慣。”妍修容道。
“還好,是不太喜歡,倒也不至于喝不慣。”沈初柳笑了笑:“我倒也好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