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里,所有都這么猜測。
畢竟這太明顯了,想猜不到也難。
最不高興的,自然就是貞小儀了。
她萬分生氣,這是要把她當做個無用的人了?
姑母居然也沒拒絕,這是想要放棄她,放棄了九皇子不成?
她在印月閣里,又著急又生氣,可她如今的地位尷尬,想回家去也不能夠。
這位李家的李秋水小姐,終究還是進了宮。
因是陪伴太后的,所以只來了皇后這里請安就算了,別處不需要。
皇后看她,圓臉的一個小姑娘,長得不錯,性子看著也不錯。
不過這也不好說,貞小儀剛進來那會子也很好,最后不也變了。
于是,皇后只是見了她,甚至客氣話都沒說,就賞賜了東西叫人送她去了太后那了。
玉芙宮里,張嬤嬤道:“長得倒是好,瞧著沒什么不合適的。瞧著對下面人也客氣。”
“如今自然是看不出什么來,這不也就快十五了,到時候請安時候就見著了。”沈初柳笑了笑:“不過到底是小一輩的人了。”
“可不是么,奴婢可聽說了,這貞小儀氣的不輕。”張嬤嬤道。
“要說誰最不喜歡叫這李秋水進來,那莫過于貞小儀了。”
說來也是有趣,貞小儀是太后親侄女,這李秋水又是貞小儀的親侄女。
可這姑姑和姑姑,區別可不小。
慈安宮里,貞小儀也在。
李秋水請安之后,自然也要跟她姑姑請安。
貞小儀笑了笑,只是也沒多熱絡,該賞賜的賞賜了,就也沒什么好說的。
太后看得出,只是擺手叫人帶李秋水歇著去:“你也累了,先去更衣歇息,晚些再說話,來日方長。”
“是,臣女告退。”
她走后,太后嘆氣:“哀家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這件事,哀家也是一樣不高興。”
“那姑母為什么不阻攔……”貞小儀咬唇:“再怎么說,九皇子也是有李家血脈的,怎么也比二皇子強啊!二皇子身上,可是有馮家的血脈!”
“好了!二皇子與九皇子,都是哀家的親孫子。”太后蹙眉。
這個貞小儀,越來越傻了。
“是,臣妾失言了。”貞小儀是這么說,可心里并不這么想。
“你也不要因此就不高興,秋水嫁給二皇子是好事。”李太后安撫:“你只看二皇子能不能得勢,也要看他日后能不能輔佐九皇子。”
貞小儀一愣,倒是沒想到這里:“姑母說的是,是我想的少了。”
“你想的是多了,不是少了,如今一切都是沒有確定的。你也是李家的女兒,總也該盼著李家好。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你不懂嗎?”李太后嘆氣。
貞小儀不以為意,要不是她的兒子做太子,日后她有什么希望?
李家自然不會差,可她呢?九皇子呢?
李太后只需看她幾眼就知道她的心思,心里嘆息,人與人畢竟不同。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當年自己也是這樣,李家畢竟要排在自己孩子的后面的。
可如今和當初不同。
當初先帝的皇子少,選來選去沒選擇。
可如今不同,皇子眾多,都不傻不笨的,日后九皇子能不能出頭,她這個做太后真不好說。
她自然是全力扶持,可后宮里的女人哪一個是傻子?
李太后不想再說,揮手叫貞小儀去了。
九月初十這一天,薛才人發動了,因是夜里,所以沒叫眾人都來。
她雖然是頭胎,倒也生的容易,天擦黑時候發動,人定時候就已經生出來了。
六公主平安出生,母女都好。
齊懌修賞賜了不少東西,并給六公主賜名齊妘。
并且薛才人晉位美人,六公主也可以叫她養三個月。
永寧宮里,薛美人接旨謝恩之后,也算松一口氣。
誰不想要兒子呢,可她也知道,自己再是怎么樣,也是不容易護住一個皇子的。倒不如生個女兒,安穩。
要是有福氣,日后自然還有機會生兒子,要是就這么點福氣,公主也好。
第二天,趙御女來永寧宮看望。
“你也算是出了頭了,可我這個御女卻不知要到什么時候了。”
薛美人安慰了幾句,這趙御女就屬于八輩子不能叫皇上想起來的那種人,家世一般,也也不算十分美貌。
這樣的,宮里也不少。
送走了她,薛美人問:“各處給的賞賜,你們都細細看過了?別出了亂子才好。”
“都看了,太醫都給看過了,奴婢們知道的。”寶蟬道。
“那就好,倒不見得有人害我,只是萬一有人想借我的手呢,我誰也斗不過,安生過日子最好了。”薛美人道。
“主子說的是,等過年時候,說不得您還能晉位,總有一日,能上九嬪的。那時候就能自己養孩子了。”寶蟬道。
“哎,盼著吧,不過我不犯錯的話,孩子養在瑞慶宮也是一樣,我也能見著。”
這時候并沒有苛刻的不許地位低的嬪妃見孩子,不能見的,都是自己犯錯的。
比如錢婕妤,比如貞小儀。
一般情況下,都可以見,尤其是公主,就比如五公主和四公主時常就跟自己母妃在一處的,根本不會疏遠。
所以薛美人一點也不難受,就算是養在自己身邊,那也是奶娘們照看的多。
“主子這么想就對了,您好好養身子是要緊。”寶蟬笑道。
什么主子什么奴才,寶蟬和薛美人倒是一路子的性子,都是聰明又不張揚。
知道好歹的人。
在后宮過日子,你可以不那么聰明,但是一定要知道好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九月十一這一天中午,起了大風。
沈初柳瞧著就是臺風,不過皇城距離海邊還是有點遠的,倒是不會造成太大的危害,只是每年都有幾場風雨。
這會子就是屬于很大的那種,因為風大,雨水被吹得亂飄,很多窗戶紙都被打破了。
當然了,這一般不是什么重要的宮室里,因為主子們的宮里,要么是玻璃窗戶,要么是紗絹,用窗戶紙的不多了。
沈初柳看著外面的天氣道:“這幾年沒見這么大的雨,好在這雨應該就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