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坐起來:“所以只是一時感慨。皇上不必擔心,我只是中暑了,估計是昨兒請安回來跟麗妃走回來的緣故。”
“好好的養病,皇后也叫你暫時不必請安去了。過了這最熱的幾天再說。今年這避暑也是叫耽誤了。”皇帝又看她:“午膳也不肯用,起來吧。吃點再睡。琰兒擔心你。”
聽到孩子,沈初柳有點傷感的腦子也就回神了。
“是我不好,中午也沒見他。”沈初柳又嘆氣。
“去叫琰兒來。”皇帝擺手。
沈初柳正要說不要叫了,這么熱,就聽見六皇子那很有活力的聲音:“娘,您好了沒?”
進來給他父皇請安的動作都不怎么標準了,一心一計看著沈初柳。
“沒事了。”沈初柳笑起來:“娘一時心情不好,現在餓了,一起吃?”
這會子剛過平時午睡的時候呢,就當是個遲來的午膳算了。
六皇子點頭,中午擔心,他也沒怎么吃好。
皇帝搖搖頭:“你們娘倆去用吧,朕還有一堆折子。”
皇子果然又坐回了桌前。
娘倆是去隔壁吃的。
六皇子也沒問什么,只是給他娘夾菜。
沈初柳也沒解釋,只是想,之前是自己想多了,這世上每一天都有生老病死,感慨一下就算了。
自己還有兒子,兒子還小,怎么都要好好走下去的。
何況,作為碩果僅存的人,沒資格這樣感慨。
要是她還覺得日子不好過了,你這后宮里的女人都要掐死她了。
吃飽喝足,沈初柳感覺恢復了不少,又被灌下一碗藥,什么想法都沒了,趕緊好起來是要緊。
皇帝忙完了之后也沒走,當夜就留下來了。
這就很是叫后宮嫉妒了。
因為一般來說,嬪妃病了的時候是不能侍寢的,也不能叫皇上留下。
可景妃地位高,誰敢說?皇后都不管的。
何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晚間,沈初柳覺得熱,就離得皇帝遠遠的靠墻睡。
按理說,規矩上她是應該睡在外頭,好伺候皇帝的。
不過皇帝本人似乎是不看重這個的,所以多年來,她睡里頭也有,睡外頭也可以,主要是也沒人說。
沈初柳胡亂琢磨著,忽然道:“臣妾忽然想到,當初剛去太極宮侍寢的時候,太極宮里的宮女是想提醒臣妾睡外頭的?”
齊懌修都快睡著了,聽著這句話,反應了一下:“嗯?什么時候的事?”
“呃,好多年了,臣妾還是寶林的時候。”沈初柳自己也覺得自己反射弧長出天際。
忽然想到多年以前的細節,以及那時候宮女的眼神……
“……你今日可真是病的不輕,朕看你是不是腦子糊涂了?”齊懌修無語的很。
“臣妾進宮之前,也是學了規矩的,不過倒是沒細致到那個地步。皇后娘娘也沒那么細致。當初兩宮太后娘娘也好似不管這些?”沈初柳自己越想越睡不著。
“約莫是先帝那時候,后宮寬松的緣故。”齊懌修只好陪她說幾句。
沈初柳哦了一下,又開始發散起來。
不過,齊懌修用了一天的腦子,畢竟沒等到她下一個問題就睡著了。
沈初柳只好寂寞的繼續靠墻去。
不過,早上醒來的時候,皇帝還是那個姿勢,沈初柳嘛,已經靠在皇帝懷里了。
皇帝起身,見她醒了就道:“好好睡著吧,按時服藥。朕過幾日再來看你。你這幾日不必去請安了。”
“嗯。皇上慢走。”沈初柳應了一聲就又睡著了。
皇帝臨走,直接道:“你主子不舒服,就不必叫人來看,有人來就回絕了吧。”
元宵忙應了,送皇上出了大門。
回來瞧見姚美人,請安之后姚美人又問:“娘娘好些了?”
“約莫是好些了,就是中暑,美人不必擔心。”元宵笑道。
“那就好,我去請安,叫娘娘好生歇著吧。”姚美人走了。
鳳藻宮里,自然是有人問姚美人景妃如何的。
比如莊婕妤,言語之間,就少不得有些酸溜溜的。
她們不敢擠兌沈初柳,但是姚美人嘛,還是敢的。
可姚美人這些年,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一招,坐得穩。
問急了就給你來一句:“要不我回去替你問問景妃娘娘?”
對方也就熄火了。
不過景妃畢竟是食物鏈頂端的,眾人酸一下也就算了,小嬪妃之間爭斗更嚴重。
玫充媛滿月之后,寵愛就直線上升。
如今與妍修容果然沒有去年那么好了,雖然依舊姐姐妹妹的,可誰都看出,她們敷衍的時候更多了。
另一對不對付的,就是林婕妤和莊婕妤,本來寵愛是差不多的,這一下有一個懷孕了,這就很是不對味了。
當然了,周寶林和許寶林也不對付。
還有個不省心的莊更衣,送走了端婕妤的第三天,莊更衣就非得哭訴自己看見她了。
竟是把自己嚇得病了。
皇后生氣,直接將她送去了曾經陸氏活著時候住的清寧閣,這回清凈了。
待到沈初柳再度去請安的時候,最熱的七月過去了,不過八月的熱度也是不遑多讓。
她穿一身海棠紅襦裙,這又是皇帝叫人新送來的布料,司服局趕著做的。
許是病了一場的緣故,人清瘦了些,倒是更顯風姿。
皇后見了她倒是高興:“身子好了?”
“多謝娘娘惦記著,好多了。今兒不是還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我就來了。”沈初柳道。
“好了就好,那就走吧。”皇后抬抬手:“美人以上,都走吧。”
不到美人的福身就只能退了,不甘心也是沒法子的。
太后也意思意思問了問,不過太后的重點在于大公主出閣的事上。
這都八月里了,也沒幾個月了。
畢竟這是皇上的子嗣里,第一個要大婚的,必然是要重視起來的。
“皇上這些時候,也想著給大公主的封號,不能馬虎了。日后公主們都要跟著這個規矩來的。”皇后道。
“應該的,宮里大公主最大,二公主嫡出,都不能輕忽了。雖說她們是皇家女兒,可女子處事難,也不能叫受了委屈。倒比皇子們更耐心些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