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承蔚才覺得自己沒資格置喙這件事。
誰做國王,應該由沈墨和白幼薇自己決定,而他尊重每個人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不過白幼薇讓他聽,他就聽聽看。
“戰役的形式是對抗制游戲,一旦輸了,國王和臣民都會失去拼圖,當拼圖數量不足時,國王會死,臣民則只是變成庶民而已。”白幼薇說道,“承老師,這是明擺著的事,國王的風險遠高于臣民。”
承老師點頭,嘆息道:“是這樣沒錯……”
白幼薇接著說:“想要進入決戰賽,至少要贏下四局戰役,而決戰賽會是什么賽制,現在還是未知。悲觀一點的看,我們能贏到最后的概率非常非常小,既然傷亡在所難免,那么為什么不選擇有退路的那個人?”
承老師怔然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承老師,我有玩偶屋啊。”白幼薇淡淡笑道,“如果我覺得自己沒有勝算,可以在游戲開始前躲進玩偶屋里,但如果國王是沈墨的話,不管是怎樣的對手,他都必須正面迎擊,一點退路也沒有。”
承老師聽了,表情猶豫:“薇薇,
你是不是擔心沈墨出事,所以才……”
“我當然擔心他。”白幼薇笑了笑,“但是您也不能否認,我剛才分析的很有道理,對不對?”
承老師皺起眉,沉默下來。
白幼薇聲音低了些,慢慢道:“承老師,只要我人在玩偶屋里,你們一定會想出辦法救我,可如果沈墨出事……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最后這番話,明顯觸動了的承蔚才。
他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如果有人征詢我的意見,我會站在你這邊。”
白幼薇抿了抿嘴角,露出笑意。
能不能贏到最后,她不知道,希望世界變成什么樣,她也沒有想好,但至少現在,盡可能的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哪怕,對方是沈墨。
不是她不信任沈墨,而是因為,她真的不想……變成供人墊腳的,積木。
她想做國王。
夜晚,訓練室里仍亮著燈。
余朝輝在沙袋上重重一擊,終于收拳,來到一旁的長凳上休息。
前方不遠的擂臺上,談笑正沖沈墨揮著拳頭。
談笑跟
著教練練了一天,始終不得要領,打著打著就變得毫無章法,于是沈墨親自操練他。
余朝輝看了一會兒,聽見輪椅進來的聲音。
不用回頭就知道誰來了。
這座大廈里,坐輪椅的只有那一位。
余朝輝冷漠的注視前方,只當沒有聽見,并不理會身后的動靜。
白幼薇的輪椅聲緩緩過來,距離他越來越近,末了,在他身邊停下。
余朝輝這才斜睨了她一眼。
白幼薇淡淡笑了下,“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很不服氣,你覺得只有沈墨才有資格當國王,是不是?”
余朝輝看她一眼,而后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也許是不愿與她起爭執,也許是不屑與她交流。
白幼薇不在意,看著遠處正在訓練中的沈墨和談笑,輕聲道:“國王如果贏了,臣民會和他一同共享勝利果實,可如果國王輸了,會死,臣民只是變成庶民而已……你確定,要選他做國王嗎?”
余朝輝深深皺起眉,目光不善扭過頭:“你到底想說什么?”
白幼薇淡淡一笑,“我想說什么,你應該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