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每時每刻都在想著那個東西的滋味,再不給我,我真的要死了。我寧愿抽死也不想這樣死。給我吧,我戒不掉,我不想再戒了,真的不想了……”
她嚎啕大哭,用指甲瘋狂地抓著自己身上的皮膚。
可從腦子里蔓延開來的癢,根本就止不住。
瘋狂的懷念,像從地獄伸出的魔爪,將她牢牢鎖住。
她的腦子她的心,已經忘不了那滋味兒,無論她做什么,都忍不住回味。
天知道徐道年有多后悔把那該死的東西拿給她,可是已經晚了。
如果不給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瘋狂自殘。
撞墻,用牙齒咬,用指甲撓……
佟佳慕珍,這個當年一意孤行,為了爭一個男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甚至連命都可豁出去的人,被一塊小小的福壽膏摧毀了。
無論徐道年想要做什么把她從泥沼之中拉上來,她都不要了。
“只要你每天乖乖把這東西拿給我,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可以告訴你。”佟佳慕珍懶洋洋的靠在枕頭上,媚眼如絲。
她的聲音把徐道年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徐道年盯著她:“當真不戒了?佟佳嫡女的驕傲不要了?”
“佟佳嫡女?真是笑話,”她呵呵冷笑:“我連表哥都不想要了,還在乎什么佟佳嫡女?都是過眼云煙,什么也比不過我手里這煙桿。”
她說著把煙桿拿回去,又抽了一口,表情十分享受。
“你這樣,實在不像佟佳慕珍。”徐道年說不上心里有什么滋味。
他剛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哪怕只剩一口氣撐著一條命,也要硬撐著,倔強的很。
如今,卻被福壽膏折磨成這幅模樣。
“佟佳慕珍已經死了,”她懶洋洋地勾勾唇:“現在這樣我很舒坦。對了,你讓廚子每天變著做幾樣我愛吃的,再讓我曬曬太陽,我就更舒坦了。”
“佟佳慕珍!”徐道年咬牙切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嘖嘖,你生什么氣呀,”她靠在被子上:“聽說過北齊皇胡太后的故事嗎?”
徐道年懶得理她。
但佟佳慕珍一邊吞云吐霧,一邊自顧自繼續說,根本不在乎徐道年的臉色:
“胡氏本是北齊皇帝高湛的皇后,可惜高湛不喜歡她,反倒愛上了哥哥的遺孀李祖娥,日日與李祖娥廝混。胡氏耐不住寂寞,與大臣甚至和尚私通。后來高湛駕崩,胡氏做了太后,更加變本加厲縱情聲色。”
“沒多久,城破國滅,胡太后竟帶著兒媳婦躋身娼門。打著前朝太后、前朝皇后的旗號招攬生意。門前鞍馬眾多,但免不了被人嘲笑。胡太后竟對眾人說‘當后何如當妓樂’。”
“先前我與娜蘭琪聽了這故事,還十分鄙視她。但如今,卻不這么想了。”
佟佳慕珍說著朝徐道年臉上吐了一口煙,看到他后退兩步后,十分滿意地笑了:“如今吶,我算是活明白了。”
“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一個‘欲’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