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四福晉之間的恩怨,不過都是女人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如何能與佟佳一族的百年大計相提并論?
長遠來看,還是趁機打壓太子妃更合算。
只是和太子妃打擂臺這件事,不能讓皇上知道。
想到這里,佟佳老夫人對二夫人認真叮囑:“記住我的話,一定要引著皇上的人自己去捉住侍蘭家那個死士,咱們的人千萬不能露出痕跡來。”
潛伏在暗處,全天盯著國公府動靜的暗衛,發現國公府的人趁著夜色瞧瞧把侍蘭家捉住的那個死士又帶出來后,連忙便回府稟告楚嫻。
月黑風高,楚嫻窩在四爺懷里睡得香甜。
得知牧德連夜來回話,四爺沒忍心叫醒她,自己披著衣裳走到外間:“什么要緊事,這個時辰來回福晉?”
牧德一邊在心底感慨楚嫻在四爺心底的份量,一邊實話實說:“福晉先前讓奴才把侍蘭家那個死士透給佟國公府。且福晉特意叮囑,若佟國公府的人沒有直接把死士控制住,便火速來報她。”
“佟國公府的人方才又把那死士送回了侍蘭娘家。”牧德低聲道:“奴才得了消息,便趕著來請示福晉,接下來要做什么。”
“不必請示她了。”四爺抿了一口茶,哪怕沒直接和楚嫻交流,也知道她心底是什么打算。
那蠢兔子長大了,有了小算計。知道佟國公府在她手上吃過幾次虧后,必然要長記性。
是以,她推算佟國公府不會和太子妃正面對峙。
她能引著佟國公府的人自己去發現侍蘭家的死士,通過死士窺見太子妃的安排;那佟國公府自然也能引著皇上的人去發現侍蘭家的死士,繼而發現太子妃的作為。
如此,佟國公府既能對付太子妃,還能隱藏自己。
何樂而不為呢。
只要腦子沒進水,肯定能想到這個辦法。
那蠢兔子,必定是要將佟國公府的作為抖摟出去,讓太子妃和佟國公府之間的擂臺,打到明面上。
知道楚嫻心中所想,四爺一時沉默了。
他該掐斷蠢兔子這個想法嗎?
畢竟他是孝懿皇后養大的,畢竟孝懿皇后出自佟國公府。
畢竟太子妃是太子的嫡妻,如今又頗得太子心意。
可是他已經看在孝懿皇后的份上,饒過國公府很多次了。國公府一次次對他的蠢兔子下黑手,他一直沒真正對國公府下狠手。
況且,太子妃那般秉性,就算得太子心意如何?不過是從一個不受寵的狠毒惡婦變成了受寵且有可能變本加厲的狠毒惡婦罷了。
這樣的女人,實在不配做太子妃。
皇阿瑪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選出這么個德不配位的女人做太子妃?
難道他覺得對身居太子妃之位的女人來說,心計比品行更重要?
罷了,不管皇阿瑪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反正,他不欠國公府什么,不欠太子妃什么。
蠢兔子這次想做的事,不會危及孝懿皇后的聲譽,也不是針對太子。
他不會掐斷她的想法。
不僅不會掐斷,此刻楚嫻已經睡著,身為一家之主,身為龍鳳胎的阿瑪,四爺覺得必須得替蠢兔子發號施令:
“安排下去,把侍蘭家死士出入國公府的事情,透給太子妃。速度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