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醫心里想得樂觀,卻不知道崔蘭離開艙房后,眸子里的神色卻越來越明亮。某個想法,也跟著越來越堅定。
客船又行了一日之后在附近的府城停靠了半日,再啟程時,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崔蘭親眼看著邵青遠和邵文提著一籃小魚去了船頭修理后,她便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顧云冬的艙房門口,抬手敲了敲。
顧云冬剛吃完晚飯,正拿著話本子一邊看一邊等邵青遠修完魚回來,打算晚些時候炸點小魚干當零嘴吃,沒想到就有人過來敲門了。
她怔了一下,略微思索便猜出來的人可能是誰。
將門打開,果然見到臉上沒半點表情的崔蘭。
顧云冬挑眉,“崔大夫有事?”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顧云冬側了側身子,“進來說?”
“不必,去外邊說也是一樣的。”
顧云冬琢磨片刻,點點頭,“行,我拿件披風。”
她進屋攏了披風回來,便鎖上了艙房門跟在了崔蘭后面。
這會兒其實有些冷了,尤其這會兒還是傍晚,氣溫陡降,又在河上,風有點大。
顧云冬看著前面走著的崔蘭縮了一下脖子,忍不住暗笑。
崔蘭很快帶著她走到甲板的轉角處,這個地方堆了一些木桶麻袋,所以除了船員也沒什么人過來。
想說點什么悄悄話,在這里倒也合適。
崔蘭停下腳步,看著船底水波蕩漾,瞇了瞇眼,轉頭問顧云冬,“我有個問題想問問邵夫人。”
“你問便是。”
“邵夫人對邵青遠,是真心的嗎?”
這話問的,太過弱智,顧云冬都不太想回答,“當然是真心的。”
崔蘭嘴角勾起,“是嗎?若是真心的,那便是為了邵青遠什么都肯做,對嗎?”
顧云冬微微瞇起眼,“崔大夫到底想說什么?”
“邵夫人一直說,和自家夫君感情深厚,那邵青遠應該是對邵夫人沒有任何隱瞞才對,是嗎?”
顧云冬覺得好笑,怎么這崔蘭一副她了解的邵青遠比自己更多似的。
明明她和邵青遠都沒說過幾句話,卻把自己定位在一種非常微妙的位置上。
顧云冬笑著點頭,“是,他對我沒有任何隱瞞。”
“這么說來,邵夫人也知道邵青遠在找一種叫做白木子的藥材了?”
顧云冬陡然抬眸看向她,眸光一瞬間變得格外銳利。
白木子?
她沒想到會從崔蘭的嘴里聽到白木子這個名字。
邵大哥在找白木子,她當然知道,而且這白木子,是為了她娘找的。
崔蘭看了顧云冬一眼便挪開了視線,“看來邵夫人是知道的。”
“白木子,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藥材,大多用于腦內病癥,十分的珍貴。就目前來說,有這味藥的,整個大晉朝都沒幾人有,就算有誰手里有這藥,外人也嫌少知道的,可謂有價無市。”
說著,崔蘭看向顧云冬,“邵青遠非常需要這味藥,當初他來京城,我親眼看到他打聽到一點白木子的下落后便迫不及待的親自跑去確認,為此還差點被人當成賊人當場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