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冬和蔡越就站在其中一扇窗戶的后面,這里還有一片小竹林,正好遮擋了他們的身影。
剛站定,里面便傳來了那幾個書生的說話聲。
“劉先生,我們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筆墨紙硯都不夠用了,書籍也已經破舊,昨日講解的課本沒有銀子買。可衙門還不將學費撥下來,再這樣下去,咱們就都要回家了。”
“是啊,先生,教諭大人何時才能拿到銀子?我們真的等不住了。”
“今日沒見到教諭大人,他是不是在躲著咱們?”
那位被稱為劉先生的,應該就是縣學的訓導了。
他看著很是閑散,手里拿著一個紫砂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才說道,“你們急什么?束脩銀子的事情,教諭大人自然會想辦法。放心吧,你們都是縣學的學子,教諭大人不會不管的。”
“可新來的那位邵大人,同原本的徐大人不一樣,他似乎并不在意縣學,反而去忙碌那些民間百姓的事情。”
“就是,我看他根本就不會像徐大人那樣,拿出自己的俸祿支持縣學。”
“上回教諭大人不是去過一趟縣衙了嗎?可是空手而回。先生,萬一邵大人真的不管這事,那怎么辦?”
劉先生笑了一聲,很淡定的樣子,“怎么辦?縣學實在入不敷出,那就只能減少學生了,至于減少哪些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先生,您可一定要幫我們啊。”
“是啊,先生,我們不能走的。”
“這個還請先生收下。”
最后一個人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荷包,忙不迭的塞到了劉先生的手里。
其余兩個也紛紛拿了東西,放到了劉先生面前。
劉先生掃了一眼,哈哈一笑,把東西全部放到書桌的抽屜里,“放心吧,你們都是縣學的飽學之士,誰離開,也輪不到你們離開啊。”
“那我們就放心了。”
顧云冬眼看著那幾個人要出來,眼睛微瞇,忙帶著蔡越離開了那間大屋。
走得遠了,蔡越才拽著拳頭說道,“那個訓導,他竟然,竟然公然受賄。”
“確實不是個東西。”
蔡越抬起頭,“表嬸,既然這些人這么窮了,連束脩都交不起,那怎么還有銀子去行賄?”
顧云冬笑道,“那自然是得到的東西比起送出去的銀子,要多上許多了。”
縣學的束脩不少,不止這些,還有筆墨紙硯,書本制服,以及其他零零散散的費用,加起來可是一筆不小的銀錢。
若是將來參加科舉,還要花費一筆銀子。
而聽剛才那幾個人的意思,這些費用,都是縣學出的,他們一分不給,只要讀書就行了。
縣學是有官府給的經費的,但給的有限,根本不可能包含了這里面說的所有費用,也就是說,之前兩年,全部都是徐集給湊的銀子。
徐集本是好意,奈何把這些人的胃口給養大了。
蔡越有些氣惱,“要縣學里的教諭訓導學生都是這樣的人,那這個學,我不上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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