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祁墨夜的手,覆蓋在白初曉手上。
白初曉將手反過來,掌心向上,和他十指相扣,感受彼此的溫度。
她淺淺笑著,回答嚴夫人的問題,“我喜歡音樂,想繼續。”
除祁墨夜外,白初曉第一次在嚴夫人面前,坦坦蕩蕩說自己的喜愛。
“那就去吧。”嚴夫人語氣沒多大情緒。
那就去吧。
這四個字對白初曉非常重要,代表著嚴夫人對她的支持。
白初曉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加大,將祁墨夜的手握得更緊。
祁墨夜感受到她的喜悅,他唇角微勾,替她高興。
今天,他們的感情,她的夢想。
全部被認可。
所有的事情,開始塵埃落定。
他們聊了很多,白初曉在嚴夫人面前,呈現出真正的自己。
從咖啡廳里出來,他們找了家餐廳,順便吃晚飯。
吃飯期間,韓夫人想起以前鐘易在她面前,講關于白初曉和祁墨夜的故事。
韓夫人心情不錯,便打趣:“聽說你們的緣分,來源于一份小龍蝦?”
白初曉的臉紅了紅。
怎么把這陳年往事拎出來了,雖然,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嚴夫人看了看白初曉,搖搖頭,感慨她沒有出息。
一份小龍蝦就被騙走了!
白初曉臉埋得更低。
好丟臉!
祁墨夜輕輕笑了聲,解釋,“并不是。”
“哦?”韓夫人饒有興趣。
“您覺得,一個不熟的陌生人,能輕易吃到我做的飯?”祁墨夜反問。
白初曉抬頭看他。
那時候是祁霆給她送的小龍蝦,實際上是鐘易想給她的,然后跟她要簽名。
但是,沒有祁墨夜的允許,那份小龍蝦,還真到不了她手上。
“也是。”韓夫人點頭,“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吃上一頓都難得。”
嚴夫人隨口問,“所以,你蓄謀已久?”
祁墨夜承認,“是。”
白初曉:“?”
祁墨夜面不改色,緩緩道來:“知道她愛吃,我們住隔壁,有時做晚飯故意不關門,再讓祁霆給她臺階,有理由過來蹭飯。”
白初曉:“??”
祁墨夜:“起初她誤會我的性取向,我沒解釋,這樣她就不會防備,一點點依賴我。”
白初曉:“???”
祁墨夜:“讓她假扮我女朋友,只是用這種方式將她套在身邊,不讓別人有機可趁。”
白初曉:“????”
祁墨夜:“她欠我三個人情,至今沒還清,估計沒想到,最后一個人情,要用一輩子來還。”
白初曉:“?????”
聽到最后,白初曉尼瑪驚了。
她瞪大眼睛,要不是兩位長輩在場,她一句‘臥槽’就要蹦出來了!
套路這么深?!
她在陽城,走的全是他的套路!
情商是硬傷,在這故事里,她好像個傻逼!
白初曉磨牙,在桌子下,不輕不重的踢了祁墨夜一腳。
此刻,男人眸底染著絲絲笑意,看她的眼神滿是寵溺,心情特別不錯。
嚴夫人再次搖搖頭。
對白初曉的情商,已經不抱希望。
韓夫人笑了笑,她三個外孫,除了鐘易,祁墨熠和祁墨夜兩兄弟性格都高冷,誰能想到,為了追一個女孩,能精心設下圈套。
吃過晚飯。
昔日閨蜜和好,有挺多話要說。
白初曉祁墨夜跟她們分為兩路,去附近散步,一個小時后會面,一起回去。
嚴夫人和韓夫人散著步。
年紀大了,飯后總需要散散步鍛煉,暗處,幾個護衛保駕護航。
嚴夫人語氣不太痛快,“便宜你了。”
“你說初曉當我孫媳婦?”
“不止,你大外孫,不是和沈歡生了一個孩子?”嚴夫人清冷道,“你的外孫們可真會找,專挑我們北部的人才。”
說到這,韓夫人忍不住笑,“那不是沒辦法,說明南北兩部,從始至終在互相吸引。”
當年,白斌和鐘月是。
現在,祁墨夜和白初曉是。
祁墨熠和沈歡,也是。
一代又一代延續。
“羨慕嗎,我曾孫都五歲了。”韓夫人突然道。
“……”嚴夫人冷笑,讓她自己體會。
韓夫人不再刺激她,反正就算羨慕,她也不會承認。
“我有兩個優秀的孫女。”嚴夫人扳回一城。
“羨慕,以后初曉就是我們家的了。”韓夫人實話實說,“今年春節,多準備幾個大紅包吧,你只有兩個孫女,我的外孫不止兩個,還有曾孫,到時候他們去給你拜年,別太小氣了。”
“……”嚴夫人面無表情,“廢話真多。”
街道上,兩位老太太并肩同行。
回頭率很高。
因為氣質和氣場絕了,年輕人望塵莫及。
嚴夫人和韓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天。
還是和以前一樣,韓夫人說的廢話,嚴夫人愛答不理,卻每次都記在了心上。
月光下,她們的背影恍惚,仿佛時光倒流,回到四十年前。
那時的她們,意氣風發,不可一世,青春肆意。
圣誕節的夜晚,熱鬧非常,人群擁擠。
這時,天空飄落一片片的雪花。
“啊啊啊,終于下雪了!”
“初雪耶!”
人群里一陣騷動。
白初曉抬頭望著夜空,“今年的初雪,好晚。”
還以為等不到雪了。
一抬頭,冷風吹過,脖子上涼颼颼的,白初曉下意識縮了縮。
祁墨夜皺眉,他牽著她到了人少的位置,“在這兒等我。”
之后,祁墨夜穿越人群,去附近的店面買了條圍巾。
白初曉乖乖在原地,看著前面朝她走來的男人。
男人個子高,在人群里出眾,一眼就能看見,長得過分耀眼,周圍的小姑娘多看幾眼都會臉紅。
這個場景,有點兒熟悉。
一年前的圣誕節,他們在Y國重逢,也是初雪,他給她買圍巾,那晚,祁墨夜正式跟她表白了。
男人在她面前停下,畫面和一年前重疊。
祁墨夜跟她戴圍巾。
白初曉盯著他看,想起餐廳他說的那些話,便問:“你到底是什么時候,對我有意思的?”
“或許,是機場。”祁墨夜嗓音低沉。
“一見鐘情?我當時是化成姐姐的模樣。”說到這,白初曉頓時有些炸毛,“你你……你女朋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