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璟道:“朕只咳過兩三次,已經一個多月沒咳過,就忘了。”
“這種事就不必忘了吧。”明敏走到一邊,提起筆寫方子,寫完后站起身,說道,“其實我知道,你不想讓皇后知道咳血的事情,但你不必擔心。”
趙元璟看她一眼:“咳血是否意味著,朕的病情已經逐漸在變得嚴重?”
“理論上,是如此。所以我需要知道一切癥狀,對癥治療。”明敏說道,“治病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吃藥休息即可。”
“朕想知道,你真的能保證朕再活十年?”
“我向來說到做到。”
“朕很難相信。”
畢竟他都嚴重到開始咳血了。
在尋常大夫看來,怕是只能活幾個月。
明敏說道:“皇上不信也很正常。但您不要把我與那些普通的郎中相比,我自有我的手段。只是……有件事皇上需要知道,我可以保證延續你十年性命。但不能保證你能一直保持良好的狀態。”
趙元璟若有所思:“你是說,朕也許會病的只剩下一口氣?”
“從病到死,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也許過幾年,您會變得很虛弱……但不管如何,我會竭盡全力。”明敏坦然說道,“我不是御醫,不會說安慰皇上的話。但我對自己說的話負責。您可以絕對信任我。”
趙元璟默然。
他也料到了這樣的狀況。
也許兩三年后,他病的只能躺在床上,到那時,便是再多活幾年,又有什么意義呢。
趙元璟擺擺手:“辛苦了,劉德全,送大師回去。對了,這件事還請大師代為保密,不要告訴皇后。”
“何必呢,她早晚會知道。”
“朕不想讓她難過掉眼淚。”
“我明白了。”明敏點點頭,提著藥箱離開。
看著明敏的背影,趙元璟心情有點沉重,又有點古怪。
說起來,這位大師是他丈母娘呢……
但相處起來,趙元璟卻覺得與面對歐陽等御醫,也沒什么區別。
明敏出了太和門,坐著馬車回侯府,卻被人攔住了。
“師父!”冷如霜叫道。
明敏皺眉,本不想理會,但大街上呢,也不好拉扯,就挑開車簾一角,道:“霜兒,何事?”
冷如霜道:“師父回來這么久,一直忙著。霜兒也沒機會孝敬您……”
“不必。”明敏冷淡,“當年送你回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你我師徒緣分到此為止。你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嗎?”
冷如霜的笑容淡去:“師父為何這樣對我?我的天賦比姚水碧強多了,師父寧愿叫她侍奉在旁,也不肯要我?”
明敏有些不耐煩:“就是因為你太聰明了。”
因為姚水碧笨,發現不了他的身份,所以才留她在身邊。
并不是說對她更好。
但冷如霜并不能理解,她只覺得傷心:“也對,師父連親生孩子都不認,又怎么會認我一個外人。”
明敏道:“我這人天性薄涼,你也不必這樣。你我師徒一場,總是緣分。”
冷如霜眼圈泛紅:“師父,這些年,我真的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