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理了理衣袖,淡笑道:“李家也不是小門小戶,難道還缺那幾個伺候人的丫鬟?”
李夫人陪著笑。
話說到這份上了,該懂的都懂,她也不好再說明白。
李夫人心里明白,公主這是故意寒磣她們,惡心她們。
她就是不搭茬,她們也沒奈何。
金姨媽正著急無奈,忽然感覺身邊人影一閃。
下一刻,金露已經噗通又跪了下來。
李夫人和金姨媽都愕然看著她,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么。
淺兒一雙清冷冷眸子掃視她:“金大姑娘這膝蓋夠軟的。”
金露臉色漲紅,眼眶含淚:“姨媽和我娘都不敢說,我卻不想這樣遮遮掩掩。啟稟公主,奴婢自小傾慕鐘辭哥哥,自知配不上鐘辭哥哥,也不敢與公主爭鋒。如今只求能伺候在鐘辭哥哥身邊,哪怕做妾室,也心甘情愿。”
淺兒看了眼金露。
這是自從金露進來后,她第一次拿正眼看她。
她心想,這金露倒是有幾分敢愛敢恨的膽色,不像李夫人和金姨媽那樣,彎彎繞繞說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反而令人厭惡。
那邊李夫人和金姨媽都驚呆了。
這姑娘如此露骨和直白的嗎?
她竟不怕熱惱了公主。
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阻止。
李夫人和金姨媽交換了個眼神,竟覺得有些輕松。
既然她已經都說的如此明白,也省的再費勁。
公主總不能再假裝不明白了。
果然,公主很快笑起來:“哦,原來金大姑娘是想給李鐘辭做小老婆。”
金露漲紅臉,咬唇:“回殿下,是的。”
“哎。”淺兒幽幽嘆氣,“瞧你生的清秀端莊,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怎么就非要上趕著給人當奴婢。”
金露垂下頭。
說什么貴妾,聽著好聽罷了,在外人眼里,終究只是個奴才。
在正室面前只有站著和跪著伺候的份。
公主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自輕自賤。
金露被激的眼淚幾乎掉下來。
她垂著頭,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讓淚珠掉落到手背上。
金姨媽見女兒被欺負成這樣,不免心中惱火,想了想,便開口道:“我們露兒身體好,算命的說有旺夫相,也能生兒子。有露兒服侍駙馬,也能讓公主少煩心些。”
李夫人聽著這話不像,忙道:“不管如何,露兒只是個妾,即便以將來生了男丁,也是要養在公主身邊的。”
淺兒微怔。
“哪家的小老婆這么大的面兒,妄想把兒子塞給我姐姐養?”
外面傳來一道清亮的嗓音。
李夫人等三人回頭,看見來人,頓覺眼前一亮。
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一襲紅裙,身姿纖細,腳步輕盈,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她們三人看一眼,便已經確定了來人的身份。
清芷公主。
這位皇室小公主與柔真公主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長相更是一模一樣。
雖說柔真公主變了些樣子,但依舊能看得出五官的相似來。
都說這位清芷公主是張揚灑脫的潑辣性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再見真人,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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