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秋臉上的喜色瞬間凝滯，眼里多了惱意，即便她涵養再好，也架不住喬雪蓮如此直白的挖苦，居然說她比不上程小云那種野路子，豈有此理。
梁之華在她耳邊小聲說，“說你的女人身邊的，就是我和你提過的那個小賤人，那個傲喲……連我都當面頂撞。”
姜云秋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緊緊咬牙，聲音從齒縫鉆了出來，“這小賤人和那女人一伙的？”
她并不認識喬雪蓮，不過她也知道喬雪蓮來頭應該不小，否則不可能在資格坐在第一排了，但她自小就是天之驕女，父母都是曲苑協會的領導，師父又是戲曲界的大佬，眾星捧月說的就是她自小到大的生活。
所以姜云秋眼睛向來是長在頭頂的，就算面對前輩也沒太大的尊重，只除了和她師父齊名的那些大佬，像程小云的那幾人不太出名的師父，姜云秋連正眼都不會給一個，更沒將喬雪蓮放在眼里。
因為她不僅有父母和師父撐腰，還有個更厲害的大佬罩著她，這也是她唱功并不扎實，但卻能被吹捧上天的原因，戲曲界的其他人不敢招惹她，也是因為這。
姜云秋保養得還不錯，只比梁之華小三歲，三十九歲了，但看著頂多二十五六，而且皮膚白皙細嫩，不像其他唱戲的，因為上濃重的妝容，皮膚大都不好，梁之華每個月花在臉上的錢，至少是六位數，好皮膚都是錢堆出來的。
她和梁之華站一塊，顯得更年輕，眼波流轉間都是嫵媚，一個看著明艷大氣，一個則嫵媚風流，截然不同的氣質。
不過梁之華的名氣比姜云秋大多了，但她在姜云秋面前卻顯得有些巴結，說話小心翼翼的。
“應該是一伙的，云秋你別氣了，先查查這女人的來路，免得……”梁之華故意停頓了下，姜云秋冷笑了聲，“有什么好怕的。”
她身后的胡海葉微微皺眉，輕輕碰了下，低聲說道：“那位喬夫人來頭不小的，你還是小心些的好。”
姜意秋眼神閃爍，微微冷笑，身體朝一邊側了下，不想聽見這兩人說話，而且她突然不生氣了，甚至還覺得喬雪蓮干得漂亮，寧霜他們在表演時呼呼大睡也是應該的，她剛才真是腦子進水，為什么要生氣？
又不是她的表演場地，她較什么真！
姜云秋朝胡海葉斜了眼，眼神惱中帶嬌，又朝另一邊的姐姐姜意秋看了眼，故意放嬌了聲音，“到底是什么來頭啊，姐夫？”
后一聲姐夫千嬌百媚，百轉千回，酥到了骨子里，姜意秋臉色更冷了，又往旁邊側了側，心里陣陣作嘔，后悔過來捧場了。
胡海葉不由自主看向姜意秋，見她冷若冰霜的模樣，不由多了幾分惱意，總是在他面前作出這副冰清玉潔的高貴樣，哼，有什么傲的，連一個女人該有的功能都沒有。
換了其他男人肯定早離婚了，果子再好看有什么用，那是給外人看的，能吃才是關鍵，好看不能吃，還不如那些長得歪瓜劣棗的呢，好歹能吃進肚子里解饞。
胡海葉心里惱火，懶得看妻子，沖姜云秋笑了笑，眼里多了些意思，旁邊的梁之華了然地笑了笑，這一家子正應了那句話，華麗的袍子里全都是讓人惡心的跳蚤，表面光鮮，里子骯臟。
“聽說家里生意做得很大。”胡海葉也不是太了解，他和馬夫人認識時間并不長，只隱約聽說生意做得特別大。
在他看來馬夫人丈夫的生意并不算小，可馬夫人還要巴結喬雪蓮，還有其他幾個夫人，家里生意都做得很大，現在卻圍在喬雪蓮身邊阿諛奉承，說明喬雪蓮家的生意是真的很大，大到他無法想像的地步。
姜云秋一聽是做生意的，神情頓時鄙夷，根本沒放在心上。
“生意做得再大也還是商人，有什么好怕的，姐夫你太謹慎了。”
姜云秋嗔了眼，眼神更是嫵媚婉轉，胡海葉骨頭都酥了，眼睛都快粘在姜云秋身上了，見姜云秋一派鎮定，他便安心了，想到姜云秋背后的那位大佬，確實沒啥擔心的。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商人再厲害也是民，古時候士農工商，商人是排在最末位的，就算有再多的銀子，也沒資格穿綾羅綢緞，穿了就是犯法，要坐牢房的。
現在其實也差不多，不過商人地位高了，但再高還是高不過士大夫，就是當官的，姜云秋的大佬可不是一般的士大夫，跺跺腳帝都都要抖幾抖的大佬，那個喬夫人再能耐又怎樣。
喬雪蓮這邊還在侃侃而談，“我聽說因為程小云師門不是太高，所以在圈里受了不少排擠，有這么回事沒？”
記者們不約而同看向姜云秋，沒敢吭聲。
最大的排擠就來自這位大佬，喬雪蓮敢說，他們可不敢說。
喬雪蓮也沒指望他們回答，自說自答道：“難怪戲曲界青黃不接的，沒幾個上得了臺面，那些所謂的名家傳人，個個都被捧上天了，什么接班人承上啟下，觀眾又不是瞎的，唱得好不好能聽不出來，就那種水平還承上啟下，老祖宗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后一句是喬雪蓮從寧霜那兒學來的，她用了幾次后感覺不錯，這回用在姜云秋身上剛剛好，真把自個當成接班人了，多大臉呢！
記者們紛紛色變，默默佩服。
當著人家正主面都敢這樣調侃，牛！
馬夫人幾個都不敢接話，她們沒想到喬雪蓮會說翻臉就翻臉，明明前幾天還在牌局上說喜歡姜云秋來著，現在卻翻臉無情，喜新厭舊了。
姜云秋臉已經黑得不行了，雖然沒指名道姓，可誰都知道喬雪蓮說的就是她，騎在她脖子上拉屎，她豈能忍。
寧霜在喬雪蓮耳邊打報告，“那女人過來了。”
“正等著呢！”
喬雪蓮精神一振，就怕不過來，否則她一個人唱獨角戲沒意思。
“這位夫人說的是不是有些太偏頗了，您對我的表演不滿意，也不能一棒子打翻一船人吧？”姜云秋強忍怒火，語氣還算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