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會長痛快，果然是問心無愧，心里坦蕩蕩。”寧霜又激了句，手里卻多了一道雷電符。
老天爺確實當睜眼瞎的時候多，畢竟天地太大了，渣男賤女也挺多，老天爺忙不過來，但沒事，有她在呢。
戲園一下子安靜了，大家都齊刷刷地盯著葉蓮生。
葉蓮生死死咬著牙，心里其實沒底，但他安慰自己應該不會有事，賭咒發誓肯定不會靈驗的。
“我們葉派并沒有做過對不起楊派的事，如有虛言，讓我葉蓮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葉蓮生慢慢地說著，看起來很平靜，但他雙拳捏得緊緊的，寧霜看了眼，無聲冷笑，一會兒就讓你個老雜毛現原形。
“你們葉派祖師爺葉德全沒害楊菊仙壞嗓子？葉蘭芝沒害楊彩云被強搶？”寧霜質問。
“當然沒有，純屬無稽之談，我都已經發過誓了，哼，天地坦蕩蕩，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葉蓮生一臉正氣浩然，心里卻松了口氣。
太太平平，什么都沒發生，他就知道賭咒發誓純屬扯淡，老天爺沒空管人間事。
戲園子外面萬里無云，陽光燦爛，看起來不像有雷。
寧霜能感覺到葉蓮生的得意，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姜云秋那臭女人的事還沒處理完呢！
“話別說太早，老天爺日理萬機，肯定會有延遲，當然也許你說的對，葉派確實沒做過那些缺德事，這事暫且放一邊，咱們好好嘮嘮你徒弟姜云秋的事吧。”
寧霜突然轉移話題，大家都覺得奇怪，剛才這姑娘可是咄咄逼人，毫不相讓呢，現在怎么這么好說話了？
楊竹君暗自著急，程小云沖他使眼色，讓他稍安勿躁，寧霜肯定有她的道理。
葉蓮生卻以為寧霜心生了懼意，所以才見好就收，哼，現在收已經遲了，他可不是宰相，肚量沒那么大。
“你們的賭約事先規定是三天，就按三天來辦，沒道理只比一天，寧姑娘現在就要結果是不是強人所難了？”葉蓮生咬住規定不松口，先把今日的難關過了，明天再想辦法。
寧霜指著臺上堆積如山的爛菜葉和爛水果，似笑非笑道：“這個還不是結果嗎？我看強人所難的人是葉會長吧，人家戲園子掙點錢挺不容易的，演場戲就得雇人清理這么多垃圾，你這不是難為人家老板嗎？”
戲院老板此時正捂住鼻子，欲哭無淚地看著惡臭撲鼻的戲臺，聽了寧霜的話，感動得都快‘哭了’。
葉蓮生輕笑了聲，“寧姑娘心里清楚這些垃圾是怎么來的，何必再說這些風涼話，既然打賭，就各自拿出真本事說話，別使陰謀詭計，就算贏了也沒意思。”
“葉會長說出這種話，我真挺意外的，你們葉派可是陰謀詭計的老祖宗，都有意思了百來年，現在卻和我說沒意思，既然沒意思，那葉會長就把這個會長讓出來唄，讓能者居之。
你都占幾十年了，占著茅坑不拉屎應該也是你們葉派的傳統吧，師父徒弟都一個樣，東耀帝國的曲藝界，就是因為多了你們這樣沒有真才實學，只會玩陰謀詭計的小人，才會落得現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凄涼樣。”
寧霜說得毫不客氣，字字如刀，刀刀割肉，把葉蓮生損得一無是處。
于智文聽得真解氣，可惜沒帶酒，此時此景宜痛飲三杯啊！
寧霜又說道：“而且這事也不是葉會長你一個人說了算，當初我和姜云秋約好，勝負的評判標準有二，一是觀眾，二是評委，觀眾這局已經不用比了，明顯我贏，至于評委，葉會長你不是評委，說不算也沒用。”
葉蓮生鐵青著臉，朝其他評委冷冷地看了眼，幾個評委心內一凜，有人低下頭，到底還是要臉的，沒臉沒皮的話說不出來，索性裝聾作啞，而狗腿子評委卻得到了葉蓮生的暗示，立馬說道：“確實得按賭約規定辦，比完兩天再定勝負。”
“放你媽的狗屎屁，還比個屁，你給老子滾一邊去，不是個東西，成天凈不干人事兒，就會溜須拍馬，你爹媽要知道你這孫子樣，棺材板都得掀了！”于智文噴了這狗腿子一臉唾沫星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狗腿子抹了把臉，悻悻道：“于老，我父母還健在，您說話注意點兒。”
“有你這種不肖兒子，看到你這孫子樣，你爹媽遲早都要給你氣死，你特媽不干人事兒，就是欠罵，老子還要揍你哪！”
于智文越罵越來勁，罵一句就看一眼葉蓮生，是人都看出來他在指桑罵槐，這老爺子是唱武生的，雖然年紀大了，身手卻十分靈活，索性擼起袖子，追著狗腿子要揍人。
寧霜嘴角抽了抽，這老爺子今天真是神助攻，挺可愛的一老頭，而且楊竹君也說，于智文是正統曲藝界唯一肯幫他的，程小云進帝都唱戲，也是于智文上下打點，楊派能在葉派打壓下生存至今，于智文功不可沒。
于智文追了一圈，踹了狗腿子兩腳，這才跑回來，喘著大氣，神情極得意，狗腿子就是欠踹，其實他這一腳更想踹葉蓮生那老雜毛身上，只可惜這輩子怕是實現不了了。
“我不同意，這不合規矩，我雖然不是評委，但是曲藝協會會長。”葉蓮生搬出身份壓人。
于智文哼了聲，黑著臉嚷道：“我是副會長，我也有發話權，我同意。”
葉蓮生淡淡笑了笑，“于老，咱們東耀向來講究民主，你我爭論無用，這樣吧，投票否決，少數服從多數，咱們也得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嘛。”
“好，投票最民主，評委總共八個，于老投贊成票，其他七位怎么說？”寧霜大聲問。
“我反對！”狗腿子一瘸一拐地回來了，立刻表忠心。
剩下六個面面相覷，猶豫不決，內心想投同意票，可理智卻告訴他們必須冷靜，葉蓮生可不能得罪。
葉蓮生微微笑著，眼神得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于智文這老東西他回頭再收拾。
寧霜一點都不急，她在等二貨，心里默默數數——
才數到2，北冥離的聲音就傳過來了，“二筒，給于老一百萬，嘉獎他投贊成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