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林面色一滯,心里想罵娘,但何小蟲是他最疼愛的侄子,自然罵不得,只得說道:“小蟲你回屋歇著,這事你小孩子別管。”
反正他是不相信女兒敢去抓蛇的,連他都不敢,女兒嬌滴滴的小姑娘,哪來的那膽子。
何小蟲神情黯然,輕嘆了口氣,又咳了幾聲,捂著嘴顫巍巍地要起身,一副被所有人遺棄的模樣,何秀林心里一刺,頓時萬分愧疚,感覺他做了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小蟲你坐著,你大伯不是這意思。”何懷林不滿地瞪了眼大哥,柔聲哄著侄子,按他坐下了。
何秀林神情訕訕的,“小蟲你誤會大伯意思了,坐著吧。”
“嗯,大伯你別生氣,大師自有她的道理,咱們聽大師說說理由。”何小蟲屁股只略抬了抬,離椅子才只三公分不到,順勢又坐了下去,眼里閃過精光,攸忽即逝。
他是贊成米何兩家聯姻的,當然不純粹為了何家的香火,因為他知道姐姐們和米家的哥哥們感情很好,好幾對私下在搞對象,因為大伯二伯爸爸他們厭棄米家哥哥沒文化,所以姐姐們只敢搞地下工作,而且也不敢感情外露,和米家哥哥們維持著很純很曖昧的關系。
寧霜感興趣地看著瘦弱少年,這個男孩挺有意思,把這兄弟仨吃得死死的,修煉成精的白蓮花啊,不過是朵公的。
“我還沒說完,你們鬧什么鬧。”寧霜沒好氣地白了眼,她能看出何坤林三兄弟對米家的輕屑,就像學霸骨子里瞧不起學渣一樣。
不過寧霜對何坤林兄弟仨還是多了些好感,至少他們不像其他男人,為了家族利益能毫不猶豫地犧牲女兒的幸福,三兄弟求子急切,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回絕了嫁女兒換取香火的提議,說明他們對女兒也是一樣重視的,只不過他們卻不是真正地了解女兒。
“大師勿見怪,我們只是太激動了。”何坤林忙賠禮。
“無妨,我讓你們兩家聯姻,又不是搞包辦婚姻,當然得你情我愿,不管是男還是女,都得互相喜歡,有一方不樂意都不能嫁,米何兩家的婚姻須得幸福和諧,這樣才能解決你們兩家的問題,若是變成了怨偶,則會適得其反,還不如不結親的好。”
何坤林三兄弟頓時松了口氣,你情我愿就行,他們家的女兒肯定不會愿意嫁給米家男人的,何家姑娘的眼光沒那么差。
“大師說的對,婚姻大事就得你情我愿,若是我家女兒鐘情米家男孩,我們是沒意見的,自然尊重孩子們的意見。”何坤林樂得說漂亮話,反正是不可能的事。
何秀林同何懷林也連連點頭,表示是這么個理,他們也認為絕不可能,何家姑娘除非是眼睛讓屎糊了。
米老虎笑瞇瞇的,“我也贊同大師的話,不如這樣吧,咱們兩家把適齡的姑娘小伙子都叫出來,問問他們私下有沒有搞對象,要是搞了就替他們辦事,你們說怎么樣?”
他對侄子們有信心,剛才米十八和胖墩信誓旦旦的,說明他們和寶慧寶珠都有一腿嘛,還是侄子們能耐,一早就把何家姑娘勾搭到手了。
三兄弟臉色不好看,但也沒反對。
米十八一下子樂了,沖門外喊道,“寶珠,你爹同意咱倆的事了,我們一會兒領證去。”
何秀林……
特媽地他啥時候同意了,臭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胖墩不甘落后,沖何坤林嚷道:“三叔,我和寶慧在游戲里是兩口子,其實現實中也差不多了,爸,我還是叫您爸吧,我以后一定會對寶慧好,要是我做得不好,我爸和五叔肯定打死我!”
“對,我敲斷這兔崽子的腿!”米老虎使勁點頭,眼里有著贊賞,小胖子有前途,回頭他得問問小兒子,看他有沒有同何家姑娘處對象,可惜老大老二都結婚了,要不然也能拐個何家的姑娘嘛。
何坤林臉色鐵青,他現在就想敲爆這些癩蛤蟆的狗頭,還有米振山的,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這米振山帶的歪頭。
何懷林打圓場,“婚姻大事不好開玩笑的,我家寶珠已經有對象了,是個警察。”
“就是我,二叔。”米十八咧嘴笑了,方正的國字臉看著特別欠揍。
寧霜抽了抽嘴角,愛情的力量果然無窮大,逼得最不愿動腦的米家人,都同何家玩起了三十六計。
一個秀美大方的姑娘走了進來,臉紅紅的,她就是何秀林的女兒何寶珠,她勇敢和父親對視,“爸,那個警察就是十八,怕你不同意才故意編排了警察身份。”
既然已經戳穿了,那就大方承認好了,何寶珠挺感激寧霜,如果不是大師今天說出來,她可能沒那個勇氣和父親說。
“你……你你……要氣死我!”
何秀林顫著手指,上氣不接下氣,快要被不孝女氣死了,居然敢在這等大事上撒謊,他乖巧聽話的女兒全讓米家男人帶壞了。
“我會對寶珠好的。”米十八保證,何秀林理都沒理他,甚至好想拿菜刀砍死這兔崽子。
米老虎樂歪了嘴,默默沖侄子豎了大拇指,對氣得要死的兄弟仨說道:“秀林大哥,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寶珠和我家小十八你情我愿,又是青梅竹馬,我看就趁早挑個黃道吉日把他們的事辦了吧,放心,嫁妝彩禮絕對按規矩辦,明媒正娶,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讓全橫市人都知道咱們米家高攀上了何家的姑娘。”
三兄弟臉色緩和了些,至少米老虎沒胡攪蠻纏,說是何家姑娘死活要賴米家人,也承認是米家高攀了何家,但他們還是不樂意,就像是精心培育的嬌花,本應該有個風雅之士陪伴著,吟詩作畫彈琴,方能配得上嬌花,可現在卻要送去只會打拳弄棒的武夫家,每日與拳腳相伴,萬一哪天不長眼,弄傷了嬌花怎么辦?
他們何家打又打不過,這個悶虧只能受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