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霜跟著劇組也去了福利院,張潔和曲兮兮也去了,其實她們的戲都拍完了,不過她們見寧霜去了,便也想去看看,再者也想知道那福利院的情況如何,畢竟那十個剛送去的孩子,這些天和她們也打過交道,其實孩子還是蠻純真的,就是脾氣有些暴躁,還有不好的習慣,也不愛衛生。
脾氣暴躁應該是基因問題,牛二五兄弟都是暴躁易怒的性格,否則也不會做出殺Q那么殘忍的事,壞習慣和不講衛生則是大人沒教好,像這樣有基因缺陷的孩子,更需要關愛和引導,這樣才不至于成為社會的危害。
很多這樣家庭出來的孩子,長大后都步上了父母的老路,基因是基本原因,但缺少關愛卻是最大的催化劑,得不到愛的孩子,自然也不懂得如何去愛人,他們的心里只有恨,只想報復這個社會,所以才會成為犯罪分子。
小宋也陪著,路上導演和他聊天,打聽福利院的情況。
“縣城有兩個福利院,一個是公家的,一個是私人的,村長聯系的是私人那個,公家那邊不肯收,說有父有母的孩子不收。”小宋回答。
“還有私人辦福利院?這人很有錢?”導演興致勃勃,這一趟下來收獲不小,素材多的很呢!
以后還是要時不時下鄉采風啊,要不然靈石都枯竭了。
“沒錢,是撿垃圾的老兩口和一個和尚,老兩口寄住在和尚廟里,廟里只有一個和尚,老兩口撿垃圾過日子,十八年前在垃圾桶撿到了個剛生出來的女孩,身上的血都沒擦,老兩口自個沒孩子,就把這女孩帶回去養著了,誰知道后面又撿了幾個,慢慢地老兩口也出名了,有些人就把孩子扔去破廟里頭,最多的時候收養了四十幾個孩子。”
小宋介紹了這三個善心人的事跡,不是有錢人,甚至是這個社會的最底層者,但老夫妻同和尚三人,在這十八年間總共收養了六十多個孩子,第一個被他們收養的女孩已經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還念了高中,現在福利院由這姑娘負責管理,老夫妻年紀大了,已經干不動了。
“這是真正的善心人啊,怎么沒看見有新聞報道?這種事情就應該多報道啊!”導演感慨萬分,也覺得不解,他是有很多搞新聞的朋友,竟沒聽說過這對老夫妻。
小宋無奈道:“以前報道過,電視臺采訪了他們,也正是報道后,政府才撥款資助的,也有不少社會人士出錢資助,可有好就有壞,好些人說難聽話,說他們是為了出名為了掙錢才收養那些孩子,有一回老太太去醫院看病,打了出租車讓人看到了,
那些人說得特別難聽,說以前是撿垃圾的,連公交車都坐不起,現在掙了錢闊氣了,打起了出租車,老太太聽了特別難受,從此以后身體再不舒服都不坐出租車了,也不接受任何采訪了,說只想太太平平地過幾年。”
真正原因是老太太因為年紀大了,又多年操勞,身體千瘡百孔,連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坐出租車也是不得已的,那些噴子只看到老太太坐出租車,沒看到她十八年來的辛苦付出,實在讓人心寒。
導演氣憤道:“這些人太過分了,這世上總是有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對社會建設毫無貢獻,破壞安定團結卻比誰都積極。”
小宋苦笑,“就是因為被這些人寒了心,老夫婦再沒接受過采訪了,而且他們身體也不太好,又舍不得上醫院,說要把錢省下來給孩子,這幾年縣里財政緊張,撥款越來越少,要不是一直有好心人資助,福利院都支撐不下去了。”
“每年不是有困難補助撥款嗎?這些錢去哪了?”
小宋冷笑了聲,“這些錢填補以前的窟窿都不夠。”
反正他電視臺估計是待不下去了,他也無所畏懼了,就讓他說點真話吧。
導演一聽就明白了,搖了搖頭,越窮越貪,越貪越窮,難怪這縣城連個像樣的路都沒有,真是亂彈琴。
“先去趟銀行。”
導演囑咐司機,他身上沒帶錢,但是有卡,既然碰上了也是緣分,出點錢幫助那些孩子吧,更不能讓善心人心寒,否則這個社會只會越來越冷漠。
到了銀行后,車上的人都默契地取了錢,小宋也想去取點兒,被導演攔住了,“你剛參加工作就算了,我們雖然錢也不多,但比你總強一些。”
小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確實沒多少錢,電視臺拿的是實習工資,一個月才一千五百塊,每個月還得給家里一千,自己留五百塊花銷,存款連四位數都沒有。
福利院在郊區,政府出錢把重新修繕了,再在廟旁邊修建了一幢房子,就是現在的福利院,住宿條件還是改善了不少,就是沒錢。
遠遠就看見了福利院,座落在山腳下,鐵門邊掛著‘仁愛福利院’的牌子,門口還有幾個孩子在玩耍,雖然衣服破舊,還有些不合身,但孩子們都干干凈凈的,也很講禮貌,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房子不遠處有座廟,規模不大,也不金碧輝煌,看起來有些冷清,估計香火不太旺盛,廟門口開墾了不少菜地,種著茄子番茄土豆豆角這些當季蔬菜,菜長勢都不錯,生機勃勃的。
寧霜微微閉眼,才剛到這兒她就感覺到了一派祥和的氣息,全身都舒泰了,尤其是腹中的那棵苗,這段時間一直都沒動靜,現在卻歡快極了,雖然她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幼苗很喜歡這兒。
“你們找誰?”
一個身量修長的漂亮女孩出來了,穿著也很樸素,大概十八九歲,她看到電視臺的車子,不由面色大變,關上了鐵門。
“我們不接受采訪了,也不用報道這兒。”
“霜降,是我!”小宋大聲叫著。
女孩愣了下,很快便認出了小宋,開心道:“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