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好,明日一早會派人來取標注好的書,便同荀老太傅告辭了。
齊墨遠是帶著鐵風一起來的,只是鐵風沒有一起進荀老太傅的書房,被管事的請去喝茶了。
他這個暗衛是徹底跟暗字告別了,這哪是暗衛能享受到的待遇,活脫脫一跟班啊。
聽說齊墨遠要走,鐵風趕緊把茶盞放下,邁步出了偏廳。
出門的時候,正好一丫鬟過來,告訴小廝道,“明兒準備馬車,姑娘要去護國寺上香。”
鐵風想起沛國公老夫人替三少爺求娶荀老太傅府二姑娘的事,便聽了一耳朵,不多往荀二姑娘跟前湊湊,怎么博得人家姑娘的好感啊?
這是世子妃給沛國公世子支的招,就是難度有點大。
清蘭郡主臉頰有紅疹,除非必要,她都不出門,櫟陽侯世子就是有百般殷勤也沒地方獻。
雖然這不是他一個暗衛該管的事,要是以前他絕對不會關注的,這不是和鐵鷹待久了么,嗯,也不是被鐵鷹帶歪了,實在是鐵鷹太優秀了,不用世子爺世子妃吩咐就把事情辦的妥妥帖帖的。
他都快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了,他也得做到不用世子爺吩咐就對世子爺的事上心啊。
沛國公府三少爺是表少爺的好兄弟,和世子爺的關系也不錯,他的終身大事,能幫上忙世子爺絕對會幫忙的。
確定荀府姑娘明天要去護國寺,鐵風趕緊往荀府大門走。
身后丫鬟叮囑完,小廝應下。
丫鬟轉身走,幾步之后,丫鬟又回頭道,“差點忘了說了,二姑娘身體不適,明兒不和大姑娘一起,東西只備一份就夠了。”
小廝道,“我記下了。”
鐵風出門的時候,齊墨遠已經騎在馬背上了,鐵風內心有些惶恐,哪有讓世子爺等他的道理啊。
他剛騎上馬,齊墨遠已經騎馬走遠了。
鴻宴樓。
二樓包間處。
一小廝站在那里望著樓下鬧街,見齊墨遠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趕緊喊道,“三少爺,靖安王世子路過樓下了……。”
話音一落,沛國公府三少爺就出現在了窗戶處,小廝被擠的沒地兒站了。
沛國公府三少爺朝齊墨遠招手,喚道,“齊兄……。”
雖然街上很喧囂,但齊墨遠耳聰目明聽見了,抬頭就看到沛國公府三少爺在叫他,請他上樓。
不知道找他何事,齊墨遠在鴻宴樓前下了馬。
上臺階的時候,沛國公府三少爺已經在臺階口等他了,進了包間,檀越磕著瓜子,道,“表哥也要嘗嘗被人獻殷勤的滋味兒了。”
說完,指了指酒杯,“倒酒。”
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櫟陽侯世子見了后槽牙都癢,按捺不住的想揍人。
口口聲聲說他是兄弟,可有把兄弟當小廝使喚的嗎?
使喚一兩天就算了,他整整使喚了他半個月了。
他能說他連清蘭郡主的面都沒見著嗎?
不過現在好歹多了個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點。
齊墨遠坐下后,沛國公府三少爺就從櫟陽侯世子手里搶過酒壺給齊墨遠斟酒。
齊墨遠眉頭一臉黑線,“有事說事。”
沛國公府三少爺有些羞于啟齒。
檀越見不得他這樣,道,“他祖母要他博得荀老太傅府二姑娘的芳心,否則就不認他這個孫兒了,他臉皮薄不好意思去荀府,這不是知道表哥去找荀老太傅了嗎,他想你下回去的時候捎帶上他。”
“就這事?”齊墨遠渾身無力。
沛國公府三少爺重重點頭。
就這么點事兒。
可就這么點小事,都難的他抓耳撓腮,求助無門。
他知道齊墨遠找荀老太傅何事,帶他一起去也見不到荀老太傅府二姑娘,但多在荀老太傅跟前刷刷好感,人家老太傅夸他一句,祖母就還是親祖母了。
沒有祖母鎮著他爹,這日子別提過的有多艱難了。
齊墨遠剛要點頭,鐵風就覺得自己立功的時候到了,道,“明兒荀老太傅府姑娘會去護國寺賞花。”
幾乎是瞬間,檀越、櫟陽侯世子還有沛國公府三少爺三個人六只眼睛都望著鐵風了。
尤其是沛國公府三少爺一把抓過鐵風的胳膊,摁著他坐在齊墨遠身邊,還從齊墨遠手里把酒壺搶了下來給鐵風倒酒,“你說的是真的嗎?”
齊墨遠,“……。”
鐵風,“……。”
還立功?
一不小心就搶了世子爺的殷勤了。
鐵風要起身,被沛國公府三少爺摁著動不了,“你倒是快說啊。”
鐵風能怎么辦,他不是起不來,只是他不能和沛國公府三少爺動手啊,他道,“我出荀府的時候聽丫鬟說的。”
櫟陽侯世子打趣他,“怎么,你也打算和我一樣裝羊癲瘋?”
沛國公府三少爺嘴角抽抽道,“我裝羊癲瘋,要叫我爹和祖父知道了,還不把我打出羊癲瘋來?”
天知道他祖母怎么就認定了荀老太傅的孫女兒。
他對人家孫女兒又沒有什么特別感覺,眼跟前亂晃的只有人家那嫌棄的眼神,別提多扎心了。
沒有荀二姑娘出門的消息著急,這知道了,反而不知道做什么了。
沛國公府三少爺一籌莫展。
檀越見了道,“這是什么神情?緊張?害怕?還是興奮?”
瞧著都不大像啊。
沛國公府三少爺望著檀越,猶豫道,“我明天真的要去護國寺嗎?”
檀越,“……。”
“你去不去護國寺怎么問我?”檀越翻白眼道。
沛國公府三少爺一臉惆悵,“我又對人家姑娘沒感覺,只是希望祖母高興,萬一我去了,人家真看上我了,我還有后悔的余地嗎?”
終身大事,不可掉以輕心。
娶了人家,是要負一輩子責任的。
選擇就擺在眼前,一定要慎重又慎重。
櫟陽侯世子伸手端茶壺,道,“你不是說人家荀二姑娘嫌棄你嗎,哪那么容易就對你芳心暗許了,多喝茶,別想太多。”
話音落,倒茶聲起。
沛國公府三少爺,“……。”
這時候他需要兄弟們給他打氣,不是給他潑冷水啊。
而且還是一盆接一盆,也不怕把他凍死。
檀越道,“池兄說的不錯,想開點兒,萬一人家荀二姑娘怕你糾纏他,荀家登門絕了你祖母的想法,你挨上一頓毒打,養好傷,祖母還是親祖母了。”
“這叫快刀斬亂麻。”
沛國公府三少爺,“……。”
本來他只是有點猶豫。
現在他更猶豫了。
“那我明天還去不去了?”他問道。
“去。”
檀越和櫟陽侯世子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