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封安出了宮,也不回府,就跑到池家院子門外等著。
“陛下不是都答應賜婚了,世子您怎么還每天早晚的去報道?小的今兒瞧見陛下臉色都黑了,都起了黑眼圈。”小姜滿臉無奈。
今兒出宮時,徐公公偷偷拉著他滿臉哀求。
請求他能不能讓人管管陸世子,雖然開宮門挺早的,但那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問題是也沒誰開了宮門就趕緊往宮里跑啊,皇帝都還未起床呢。
導致自從他回京后,皇帝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如今黑眼圈都出來了。
這也就罷了,據說后宮嬪妃怨氣很深啊,白日里天沒亮陸世子就來霸占了皇帝,晚上直到關了宮門才默默離開。
皇帝應付他一天,身心俱疲,等他走了便是立即傳膳,又困又餓。
連個應付后宮的精力都沒有。
陸封安頭都不回道:“同意是同意了,這旨意一天不下我便心下不安。”小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哇。
這會,正瞧見江家公子下了馬車。
陸封安眼睛一瞪,感覺渾身都在示警,瞧瞧,這就來了個想挖他墻腳的男人。
江公子手中端著個錦盒,走在門口還整理了下衣襟。
身后小廝便上前敲門,門才剛開。
陸封安便從他身后勾住脖子:“小江子,你怎么來這兒了?你這溜達的有些遠啊。”語氣還有些酸,趁我出征對我心上人下手,你是不是人啊?
他就那么突然掛在江公子身上,江公子腳步一沉,差點跌下去。
正好池錦齡竟是從正門而過。
陸封安突然來了一句:“小江子要保重身子啊,整天流連那美色之地,瞧瞧你,力氣都沒了。回家好好補補。”
江公子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不是,陸世子,我什么時候……”
陸封安頓時啊呀一拍腦門:“對對對,我這張臭嘴,說好的什么也不能說的。對對對,江公子沒有去過沒有去過。”立馬朝著江公子使了個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
氣得江公子嘴唇都在發抖。
這都是污蔑,這都是污蔑!
這個賤人啊!
江公子急的面紅耳赤,見池二姑娘聽見了更是心下尷尬,連忙對池二姑娘道:“池二姑娘莫要誤會,陸世子這是憑空污蔑,我這……”我潔身自好,從不去那些地方。
江公子卻又沒陸世子那般臉皮。
“池二姑娘你信他吧,他真的從未去過瓊河上的畫舫,也從未去過那聚英閣,更是沒有見過飄飄姑娘,絕對沒去過。”陸封安重重點頭,但是那語氣……
江公子頭都大了。我覺得你在害我……
頓時也不敢再說此事:“池二姑娘這是我姑姑托人送回來的年禮。”說著便交給了酥柔。
“池池池二姑娘,最近京城來了許多道人,都是聽說陛下要祈福,來了京城的。其中還有個對姻緣極其擅長的,姑娘要不要去看看?呃,不不求姻緣,求求財運也是極好的。”江公子磕磕盼盼道。
“對了,世子你身子還未痊愈,該回去躺著了。”江公子還不知道他進宮逼陛下賜婚呢。
只知道京城傳言他對池二姑娘有心思,但他卻是不信的。
“若是讓人看到,又要誤會你和池二姑娘了。以前你不是說,池二此人……嗚嗚嗚嗚……”話還未說完便被陸封安單手捂住了嘴。
年少不懂事說的話,你丫也敢拿出來說。
江公子氣得臉紅筋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而且你那是污蔑我,我這都是實話。
池錦齡捂著嘴偷笑,正巧她也是要出門,便點了頭:“那便出門去看看吧。”
身后幾個丫鬟都帶著羞澀,到了她們這個年紀,哪里不懷春。
雖說自家姑娘就整天吹噓自己是個神棍,但是大家都不信的,深怕姑娘是盯上了她們那點散碎銀子。
陸封安勾著江公子脖子,再捂著他的嘴拖著往前走,池錦齡幾人跟在身后。
兩人頭挨頭小聲道:“咱倆當年可是結了拜的好兄弟,說好的兄弟如山呢!兄弟如手足呢!”江公子推開他的手,喘著粗氣道。
陸封安涼悠悠道:“沒有女人時,兄弟如山,讓你隨時想靠就靠。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咱倆就是最好的兄弟!”
“但是,有了女人時。兄弟如山崩地裂,手足能斷就斷。手足要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蜈蚣。但是你還能不穿衣服出去裸奔?這冬天了,更不得加件棉襖?”
江公子氣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使勁推開他勾住脖子的手,惡狠狠看著他:“你個渣男!”拋棄兄弟的渣男!
身后酥柔小聲的對池錦齡咬耳朵:“姑娘,江公子是不是對陸世子有意啊?以前江公子還說過,世子就是喜歡男人比如喜歡他,都不會喜歡你的。難道他倆真有一腿?”
江公子一聽臉色更難看了。
以前也沒發現那瘋狂追陸封安的小迷妹皮囊下,竟是一副這么有趣的靈魂啊。
此刻看著陸封安,心中不由猜想,這家伙恐怕是動了真。
瞧著他防備自己樣子,心里酸溜溜的,渣男。
今兒已經臘月二十八了,馬上要過年了。
京城中人來人往極其熱鬧,各路攤販都穿上了喜慶的衣裳,見人便說吉利話。
“姑娘您瞧,那里有顆月老樹。最近大家都來求姻緣。”酥柔指了指那棵樹。
只怕還是從別處運來的,看著極其高大。
桃草滿臉不屑。我也能長那么大。
“去,給我拿兩條紅線來。不,拿一捆。”陸封安來了興致。
小姜立馬給他買了一袋子過來。
池錦齡眼睜睜看著他在上面寫了自己和他的八字,然后將那一股股紅繩全部擰起來,像一根根麻花似的。
“二姑娘,這東西我已經打了死結。月老割都割不斷。你放心吧。”說完,蹭的一下扔上去。
那道人看了直點頭,正想過來討要錢財。
便見那花了大價錢運來的一顆相思樹,咔擦一聲。
樹干連根折斷。直接倒了下來,將他那寫滿了生生世世做他生命救贖的牌子砸了個稀爛。
江公子本來臉都黑了,這會一瞧見那樹倒塌下來,喜得都樂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