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錦齡沉沉睡去,陸封安抱著懷中綿軟的一團,心下安寧。
這孩子,只怕是感覺到了什么。
如今不止邊境不安,連京城也爆發了好幾起傷人事件。
好似空氣一下子都變得讓人暴躁起來。
尋常夏季事情也要多一些,但不如今年。
而且這幾日他日日噩夢,只怕是上天示警,他畢竟是皇帝。
身系全國百姓。
“你這孩子倒是磨你娘親。將你娘都累壞了。今兒便跟著父親吧。”說完便抱著孩子出了門。
這會御書房眾人還等著他呢。
他是以尿遁偷偷回來的。
至于出去的久了一點,大不了便秘罷了。
只要他的齡兒好好的,啥都不叫事兒。
陸封安抱著胖乎乎的孩子去了御書房,幾個大臣依然吵得面紅耳赤。
一群人針對攻不攻打大禹爭執不休。
十王派主張不攻打,說是兩國幾百年來從未交戰,大禹國國君一直與我朝交好。甚至娘娘還是圣女,貿然開火必定是傷及感情的。
另一派倒是主張攻打大禹。
大禹如今挑釁多達三次以上,將大乾臉面按在地上打,如今陛下初登基,若是不能維護百姓,只怕軍心不穩。
況且那大禹如今越發囂張,不滅滅他們的氣焰,邊境不少人都看不過去了。
陸封安也知道十王為何反對。
邊境是他的封地,當年將兵權交給他,他的人都在那里。
若是開了戰,可不就首當其沖么。
而且那兵權,到時候自然也有法子交出來了。
十王這幾日都能瞧見嘴角的泡了。
只怕是日夜不思,睡也睡不好,著急上火的。
陸封安這幾日涼茶都喝了好幾碗。
“各位大臣先喝口茶吧,從上朝吵到下朝,再從下朝來了御書房吵到此刻,你們也不歇歇嘴的。”
“來人啊,給眾位大臣倒些涼茶。”陸封安手一揮,宮女便進來上茶了。
這些天熱,茶水都是冰鎮的。
這些大臣面紅耳赤,只怕也上了火。
“殿下怎么來了?”大臣瞧見他懷里抱個孩子,這會孩子已經睡了,睜著黝黑的眸子到處看。
“就這么一個孩子,先來熟悉熟悉地方,將來懂事早,朕也好退休了。”陸封安道,心里卻想的真的。
心里還計劃著五歲六歲七歲啥時候讓他接任。
十王煩躁的很,他這些年只有喬子懷一個孩子。
但如今府上卻不合,別說抱孫子了,喬子懷甚至半個月都不回房一趟。他這坐爹的都不好干涉。
那殿前大學士與他鬧了好幾次,只怕都要惱羞成怒了。
眾人沒說說什么,只不停的商量國事。
“如今天氣越發悶熱,甚至民眾有些不安,先不論攻不攻打大禹之事,只怕要先預防一些天災啊。”
倒是有個老臣嘆了口氣。
“水里的魚死了好多,雞鴨不安,豬狗不寧,只怕大禹那邊屢次攻城,也是因著百姓心思不安啊。”
小殿下突然掙扎著趴在了桌子上。
陸封安拿他沒辦法,便讓他立了起來。
現在四五個月,偶爾也能立一會了。
“狼子野心,還要什么理由。”
十王冷斥一聲。
“狼子野心,那王爺為何不讓反擊?”
十王頓時又沒聲了。
反擊他沒理由,但前提是別問他要兵權。
但那里是邊境,自己不給兵權,自己又遠在千里之外,他哪里有什么立場不給?
心里只恨那大禹國君不講信用。
說好的助自己奪帝后便割城相送,只怕是從新帝登基便不相信自己了。
如今圣女更落到了皇后身上,那大禹只怕更氣了。
“有些事不得不防,咱們娘娘是圣女,說不得知道什么呢?”
“什么天災,什么地洞山搖什么干旱水澇有個數也好啊。”那大臣說著說著,太子殿下突然哇的哭出了聲。
“哇哇哇……”哭的肝腸寸斷,眼淚大滴大滴往下落,陸封安就那么扶著他的背,他一個人坐那像個小大人似的,哇哇哭出了聲。
傷心欲絕。
“不哭不哭,父皇抱著,父皇抱著。你可是嚇著了?”陸封安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抱在懷里。
誰知孩子不讓他抱,就那么看著說話的大臣,傷心壞了。
老大臣腦子里靈光一現“您說天災?”
他就是腦子一抽問出了口。
朝著半歲的小殿下問出了口。
那小殿下誰知竟然真的哭的越發厲害。
那老大臣驚奇不已“可是干旱?”孩子沒反應。
“可是洪澇災害?”孩子抽噎著沒反應。
“可是泥石流?山崩地裂?”孩子臉色微微一動。
那老臣打了個哆嗦,心下顫抖。
“難不成是地動山搖?”問出口的話聲音都顫巍巍的,地動山搖那可是最大的危險,連躲都沒地兒躲。
此話一出口,太子殿下又哭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都快抽過去了。
那幾個爭執不休的大臣早已嚇懵了,陸封安抱著孩子奪門而出,哄孩子去了。
幾個大臣卻是打著哆嗦。
“問他干旱,他不哭。問他洪澇,他不哭,問他泥石流,他不哭,問他地動山搖,他為何哭了?是湊巧的吧?”大臣聲音抖了抖,這也太巧了。
這要是成了真,這得死多少人?
十王嗤之以鼻“我看你們是瘋了,連個出生半年的小東……的小人的話也信。你們真是瘋了。”
身后有幾個大臣將信將疑,要知道太子殿下出生就帶來了一場久違的大雨,解了一場干旱。
而且出生時異香滿城,城里對他的奇異之處傳言是很多的。
并且民間很多人擁護他。
“這要是地動山搖,那是出現在哪里?聽說殿下已經哭了好幾日,好幾日無法安睡,這范圍得多大?具體地方是哪里?”有信的大臣琢磨開了。
信與不信的就在腦海里盤旋。
陸封安抱著孩子,此刻卻是信了十成十。
是了,只怕是真的了。
他知道如今不大對,但他不想問齡兒。
那早死的圣女便是泄露太多天機,這一次事關無數生靈,他哪里敢開口?
但他又哪里知曉,池錦齡早已背地里將信傳給了大禹二皇子三皇子。
以他的名義。
此刻陸封安也不知曉此事到底發生在這處,干脆讓人找了張圖紙出來。
一個個地方指給兒子看。
所有地方都沒反應,到了大禹時,他撒了泡尿在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