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就是如此,本該就是如此的!
眼前這威嚴霸道的女子,才是最初他認識的白束。千山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他就是見多了她嬉笑怒罵的偽裝,差點忘了她本質上是個怎樣冷漠的人。
什么王霸天、公孫陽、墨汶,不過是她興致來時取樂的戲子罷了。
她怎么可能允許這些凡人真正走進她的心里呢?
這是不可能的事。
抬眼仰望榻上那威嚴無比的神君,千山在心中猜測,他這樣的小兔妖,在她眼中或許只比螻蟻強一點吧?
人偶爾興致來了會逗逗螻蟻,卻不會喜歡上它們。
物種不同,根本無法相愛,就像是沒人會喜歡上一只兔子一樣。
“過來。”
她收斂了威嚴,慵懶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千山懷著冰冷的心,順從的化成原型走到她腳邊。
她將他抱起,依然是抱在胸前,就連輕輕的撫摸也是一模一樣,似乎并未生他的氣。
千山偷偷瞄了一眼她的虎口,光潔如新,肌膚吹彈可破,他那點道行,若不是她樂意,怕是連痕跡也咬不出來,還得崩了牙。
這么算來,他就算是一只兔子,在她心里應該也是一只不一樣的兔子吧?
似乎是知道千山心中所想,懷抱他的人淡淡笑道
“我還是喜歡你的,但你要明白,我的喜歡和你的喜歡不同,你喜歡誰,愛上誰,我不管,但你要記住,靈寵就是靈寵,也只能是靈寵。”
她輕輕揉了揉他兩只長長的耳朵,溫柔道“我是喜歡你的,我的靈寵我自然會好好寵著,不過下次你要是再咬我,我可不能保證我不會真把你燉了!”
聽見這話,千山感覺自己喜歡的那個白束又回來了,只是他火熱的心卻涼了。
努力做好一只靈寵,似乎也不錯吧?
只是,他心里的不甘、不滿足,卻怎樣也壓不下去,反倒隨著時堆疊失,越發濃稠。
白束覺得自那日教育了一番自家小兔子的妄想過后,這小兔子他就沒那么活潑了。
當然,那火爆的脾氣是改不了的,仍舊能給她到處闖禍,讓她去收拾爛攤子。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挺好,至少不覺得無聊,每日都挺新鮮,因為你永遠無法預測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嘭!”
什么東西被丟到了面前,正在喝茶的白束抬眼看去,就見自家的小紅帽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口鼻流血,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樣的模樣白束不是第一次見,但這一次,她卻皺了眉頭,并動作迅速的招手將他抱了起來。
紅光閃過,少年一臉蒼白的倒在她懷里,眼睛盯著前方高墻,只來得及說個“魔”字,人便昏了過去。
“小紅帽?”白束低喚,懷里的人卻沒醒來,并且生命氣息越來越弱。
白束眉頭皺得更緊了,抬手正要給他渡氣吊命,黑色魔氣忽然在身后升起,化作魔掌朝她心口位置拍了下來。
墻上之人原以為她會丟下懷里礙事的兔妖立即抵御襲來的魔氣,只不過這樣做的話,她懷里的兔妖就活不了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沒有躲閃,神力傾瀉而出,一面迎擊魔氣侵襲,一面給懷里的兔妖渡氣,面容冰冷,黑眸斜斜掃來,殺氣騰騰。
“句芷——!”
“叫本座做什么?”
句芷現身墻頭,戲謔一笑,魔琴橫擺,指尖撥動,魔力化作惡龍飛撲上來,一口便要咬死白束。
但是,句芷沒想到的事情又發生了,只見白束把懷中緩過氣來的少年往須彌空間內一丟,紫魄神槍拔出,一槍橫掃,便將飛撲上來的惡龍拍死在地上!
句芷目光閃了閃,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不過是一只小小兔妖,你居然早知那兔子對你這般重要,本座先前便該直接殺了他。”
句芷現在就是后悔,很后悔,后悔自己居然留那兔子一命。
不過面對接下來的狂風暴雨,他又慶幸自己沒有殺了那只兔子,不然他現在就不是被暴怒的白束暴打這么簡單了。
黑紫兩團濃霧滾做一團,外人無法窺視其中情況,卻能夠看到紫光漸漸蓋過黑芒,里面隱隱傳來句芷氣急的吸氣聲,還有白束的怒斥!
“敢動我的兔子,句芷你不想活了是嗎?”
“自由的空氣它不好聞了還是魔界疆域太廣了?閑的蛋疼要來招惹我,我看你這條小命今日就給我交代在這吧!”
“放心,明年清明我會給你上墳的!”
“白束!你不要太過分,不過是一只兔子而已,至于嗎你!”
“至于!很至于!”
“那兔子是我最喜歡的靈寵,你要是再敢殺我靈寵,我定率天兵將你魔界那方小小疆域踏平!”
聲音越來越遠,再沒人知道濃霧中一神一魔之間發生了什么。
只是若干年后,有人說,神君身邊那只脾氣火爆的紅色兔妖差點害得整個魔界被神妖兩界聯合踏破。
當然,那是后話,眼下這只兔妖正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呼吸著精純的仙氣,聽著須彌洞府外面傳來的話,笑得瞇了眼。
他就知道,白束這個女人終究還是愛美色的。
遲早有一天,他要光明正大的把這個女人壓在身下,對她說鑰匙一塊錢三把,你配嗎?你要配幾把?你根本不配!
“醒了?”
千山沉浸在幻想,想象著白束被自己壓在身下那不敢置信的神情,正要笑出聲來,頭頂上就傳來了她清冷的詢問,嚇得千山趕忙甩了甩腦袋,收斂幻想,面對現實。
“你搖頭干嘛?”
白束扛著一柄長槍,一身凌亂的蹲了下來,好奇的看著草地上這只漂亮兔妖,見他面色紅潤,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白束。”千山沖她笑了笑,而后變回原形,熟練的蹭著她的小腿,“辛苦了,以后我會努力修煉,保護好我自己”也保護好你。
他以為他心中的歡喜會漸漸淡去,但事實恰恰相反,不管她是什么模樣,冷漠的、或是粗俗的,他都能被吸引得目不轉睛。
所以,他要變成和她一樣的人,到那時,她就不會再說出“你不配”這樣的話了。
腳下的兔子睜著濕漉漉的大眼,可愛得緊。
白束收起長槍,將他抱在懷里,在草地上漫步。
雖然這里空蕩蕩,什么也沒有,但懷里的溫熱卻讓她不再寂寞。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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