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春天,來的早一些。
桃花樹下,一張棋盤,黑白二子已然布滿。
一位少女不坐左,亦不坐右,而是坐在了側面,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在兀自對弈。
自己和自己對弈。
旁邊的丫鬟許是站久了,覺得有些無聊,正低頭打瞌睡。不過很快,這丫鬟便一個激靈,瞬間回神,待看了下天色,隨即低聲道:
“小姐,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坐在棋盤旁邊的女子聞言神色不動,但片刻后,才終于將手中最后一枚黑子落下,然后看也不看棋盤一眼,起身道:
“走吧。”
一主一仆轉身離開,可剛走兩步,只聽一道說話聲,忽然從身后傳了過來。
“姑娘,你的絲帕掉了。”
那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卻比之尋常男子略顯尖潤。女子腳下一頓,接著頭也不回的說道:
“不要了。”
“呃,這……”
對方顯然有些困惑。而女子卻暗自冷笑一聲……這等伎倆,也敢賣弄?再說,我什么時候丟了絲帕?簡直……咦?
女子正想著,可隨后卻忽然一頓。伸手又在衣袖中摸了摸,接著不禁暗自嘆了口氣,然后緩緩回頭……隨即,一個男子的身影,隨之映入眼簾。
對方四十出頭的模樣,容貌普通,但卻面白無須。再聯想到剛剛的說話聲,這是……內侍?
女子眉頭一動。倒是那內侍模樣的中年人,看到女子的容貌,微微一怔,接著笑道:
“姑娘,你的絲帕掉了。”
女子點頭,隨后一個眼神。旁邊的丫鬟立刻上前,將絲帕從中年內侍手中拿了回來。內侍見狀,微微一笑,可隨后剛要再說些什么,只聽一道男人的嗓音,猛然從后面傳來。
“沅路,走了。”
那聲音溫潤,如同三月暖陽,瞬間讓女子心頭一動。接著待順著聲音看過去……這才發現,那中年內侍身后不遠處,果然站著一位年輕男子。
對方身材頎長,側著身,雖然看不到臉面,但單單只是一個側臉,便滿是芝蘭玉樹,和風霽月!
一眼萬年。
鑾堇,終于死了。
當閉上眼的那一瞬間,一滴淚隨之從眼角溢出,同時仿佛夢幻一般的嘴角露出一絲笑。
墨鳳舞瞥了一眼,接著看向跪在魔帝霄煌身邊的帝璟。可隨后轉身剛要說話,卻見帝璟忽而從地上站起身,然后徑自來到墨鳳舞身邊,道:
“舞兒,辛苦了,之后我來。”
墨鳳舞看著他,頓時勾唇一笑:“好。”
說著,墨鳳舞后退一步,代替剛剛的帝璟,站到魔帝霄煌的尸身前,同時手中長刀隨意往下一插,瞬間末地三尺。
而帝璟這會兒則一步上前,來到方臺的最前端。接著抬起冰冷的眼,目光一一掃視半空中以狐祖為首的一眾妖圣,隨后右手一抓,此前被擲出的本命鎮穹劍猛然一聲嗡鳴,拔地而起,伴隨著一抹青黑色的光芒,瞬間飛回;同時左手拿出一張面具,緩緩戴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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