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半天,老楊頭硬聲道:“你姑是跋扈,卻也不至于那么不堪,你莫要埋汰她!”
欲蓋彌彰。
邊上的人都很好奇。
楊永進更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晴兒,小姑都做啥惡心的事了?快說來聽聽。”
楊若晴皺了下眉頭,“讓永青說,他瞅見過!”
見到眾人問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楊永青渾身熱血沸騰。
他挺直了腰板,大聲道:“小姑不止跟旺財玩親親,還老是拿手去彈旺財的小鳥鳥。”
“永青你胡扯!”
老楊頭厲聲呵斥楊永青。
楊永青嚇得躲到楊永進身后,探出腦袋。
不服氣的道:“我沒胡扯,我都瞅見好幾回了。”
“閉嘴!”
老楊頭抬手就要去打楊永青,被楊永進擋住。
楊華安和楊永仙也都站出來勸著。
老楊頭這才放過了楊永青,扭頭目光再次落在楊若晴身上。
“把狗拿來。”
他道。
“我拿去埋了!”
楊若晴挑眉:“這可不成!”
“小安受傷了,得吃狗肉補補身子。”
“我和我爹娘都受驚了,得吃點狗肉壓壓驚!”她道。
老楊頭氣得一個倒仰。
“這是你小姑一手養大的,你宰了她,夠讓你小姑難過的。你還要吃,讓你小姑咋整?”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當老楊頭扯淡。
楊華忠出聲了:“這狗把小安咬傷了,就算晴兒不宰了它,我也要動手的!”
老楊頭不理睬楊華忠,徑直過來搶奪楊若晴手里的狗。
被駱風棠擋開了。
“晴兒要吃的狗肉,天王老子要搶,先過了我這關!”
他像一座大山般,矗立在楊若晴和老楊頭的中間。
老楊頭怔了下。
陰沉著臉剜著駱風棠:“這是老楊家的事,外人滾開!”
“我不是外人,晴兒說了,我們是自己人!”
駱風棠面不改色的還擊回去。
“晴兒的事,就是我的事,誰欺負她,就是欺負我駱風棠!”
他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雖然沒有對老楊頭拳頭相向,但那架勢,一看就是管定了。
老楊頭犯難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駱風棠以及被他護在身后的楊若晴。
拂袖而去!
這邊,楊若晴脆生生招呼楊永仙楊永進他們。
“晌午都在我家吃飯啊,回頭弄壇酒,咱弄狗肉火鍋打牙祭……”
“好!”
楊永進第一個贊同。
駱風棠他們也都紛紛點頭。
走到灶房拐角那的老楊頭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地上。
將近四斤重的狗肉,楊若晴剁成一塊一塊的。
配好生姜,大蒜,辣子,陳皮,八角這些大料。
灶膛里硬柴生火,噼啪作響。
熱油鍋里,狗肉旺火燉著,咕噥咕噥的聲響不絕于耳……
晌午飯擺在隔壁楊華忠那屋。
楊華安,楊永仙,楊永進,楊永青。
駱風棠,駱鐵匠。
長庚,大牛。
楊華忠還去前院把楊華洲給馱過來了。
眾人圍著桌子坐得滿滿當當。
桌子的中間,滿滿當當三大碗紅燒狗肉冒出騰騰香氣。
邊上,還配著幾樣素菜。
駱風棠拍開酒壇的封泥,起身給桌上眾人倒上酒。
楊華安品了一口酒,又嘗了一口狗肉。
在那搖頭晃腦的吟了句打油詩。
“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好詩,好詩啊!”
一桌人都笑了。
楊若晴裝了一碗飯,夾了好幾筷子酥軟的狗肉,來到隔壁那屋的小安床邊。
“弟弟乖,把飯菜吃了再睡。”
小安坐起身,睜開惺忪的睡眼。
“好香啊,這是啥肉啊?”
小安問。
楊若晴抿嘴一笑:“非常好吃的肉呢,你趕緊吃了。”
小安吸了口那香氣,眼睛亮了。
“晴兒,我來喂,你去隔壁屋子招呼他們吧。”
孫氏接過碗,道。
楊若晴點點頭。
轉身出了屋子。
楊華梅燙傷了王栓子,老楊頭和譚氏嚇得屁滾尿流。
又是照看,又是賠錢,又是拎雞和補品去探望。
楊華梅弄傷了小安,老楊頭和譚氏,是不會有半點表示的。
這一切早在楊若晴的預料之中。
所以,她不會傻乎乎的站在受害者的一方,試圖用言論去譴責。
她要化被動為主動。
打回來。
把小安所受的傷害,成百上千倍的還給楊華梅。
宰了旺財吃肉。
一來除害。
二來給自己謀福利!
就這么簡單!
前院,劉氏那屋。
楊華梅蘇醒后,瞅見自個屋里的血和腥味兒,打死不跟自個屋里呆。
譚氏沒轍,撬開劉氏那屋的門鎖,讓楊華梅住進去了。
三房那邊一大桌人正圍著桌子喝酒吃狗肉。
這邊屋里,楊華梅頭上纏著白白紗布。
臉上涂抹著各色藥膏,正坐在床上張著嘴巴哭。
“旺財,我的旺財啊,你死的好慘哪……”
譚氏在一旁跟著哭。
一邊哭一邊勸。
楊華梅沉浸在自己的悲慘世界里,任憑譚氏把嘴皮子磨破了。
還是張著嘴巴哭。
哭得抑揚頓挫。
住在隔壁的老楊頭實在是聽煩了。
老漢拔掉塞在耳朵孔里的棉花,氣呼呼沖進了這屋。
“青天白日的,嚎喪呢?”
“曉得的,知道你為了一條狗,捂著嘴笑。”
“不曉得的,還以為我和你娘死了呢!”
“你給老子消停!成不?”
老楊頭暴跳如雷,沖著楊華梅吼。
楊華梅的哭聲戛然而止,直勾勾的盯著老楊頭,不敢哭。
譚氏扭頭朝老楊頭那邊罵。
“三房欺負咱梅兒,你不替梅兒出頭,也跟著訓她!”
“在這個家里,還有我們娘倆的安身之地不?”
老楊頭這話,可算是把老楊頭的火藥桶給徹底點著了。
“這個家,就是被你們給禍害的!”
“賠出去那么多銀子,我的老臉給人當鞋底踩。”
“到了如今,還為了一只狗在這折騰,有完沒完?”
老楊頭怒吼。
譚氏不爽了,一拍大腿站起身來。
“旺財是咱梅兒的命肝心,是她一手養大的……”
“我呸!”
老楊頭一口啐了過去。
“問問你那傻閨女,到底把那狗當啥?”
“狗爹爹?狗大大?還是狗夫君?”
“十四五歲的大姑娘家,她丟人,你這老婆子也跟著犯渾!”
“我早晚被你們氣死,這家,也早晚被你們折騰散伙!”
撂下這話,老楊頭跺了跺腳,憤然離去。
這邊,譚氏一頭霧水。
她轉過身來問床上的楊華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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