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輕松的出了茅廁。
剛出來,便見茅廁門口的空地上,站著一個人。
差點把她嚇一跳。
看清楚了,她松了一口氣。
“我勒個去,大晚上的你不睡覺跑這干嘛啊?”她問。
駱風棠道:“睡不著,過來轉轉。”
楊若晴囧。
想到自己先前釋放的聲響,眼珠兒骨碌碌轉了一圈。
這小子,走路一點動靜都沒。
也不曉得啥時候站茅廁門口的,會不會啥都聽去了?
像是能看懂她在琢磨些啥,他眼底掠過一絲壞笑。
非常‘貼心’的道:“晴兒莫擔心,我才剛到,啥都沒聽到。”
她齜牙。
好吧,她信了。
“我得回屋睡覺去了,你也回去睡吧,明日還得去縣城呢!”她攆他。
他點頭。
“我看著你進去,我再走。”他道。
她沒拒絕,這是兩人養成的規矩了。
就在她轉身往院門口還沒走到兩步,他突然在后面喊住她。
“咋啦?”她轉身問。
他上前一步:“那啥?夜里被子蓋嚴實了,你那肚子不能再受涼……”
楊若晴:“……”
尼瑪的,還說剛到沒聽到。
這話都說出口了,沒聽到嗎?沒嗎?
“知道了!”
她磨了下牙,沒好氣的道。
他怔了下,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啥,漏了啥,也囧了。
抬手撓了撓腦袋,咧著嘴傻笑:“沒啥,人有三急嘛,我肚子痛也會這樣,莫不好意思……”
“你今夜話真多!”
楊若晴跺了跺腳,轉身正要跑進院子。
這時,那邊屋子里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緊接著,一個黑影從屋后一閃而過。
往側門那邊跑了去。
步伐極快,在月亮下,從地上閃過的影子推斷,是個男的。
后院這邊,兩人都同時怔了下。
“不好!”
楊若晴皺了下眉,想到啥,眉心一緊:“快追!”
兩個人一陣風似的追了上去。
前面那人跑得好快,跟兔子似的。
穿著一身的黑衣服,頭上也蒙著黑布,就露了幾個窟窿出來看東西和呼吸。
他身形一閃,朝著村后小樹林那邊跑了過去。
楊若晴和駱風棠打了手勢,兩個人兵分兩路。
她跟在那黑衣人后面窮追不舍,他則從近路包抄。
起初,黑衣人一邊跑一邊扭頭看。
月亮天,屁股后面跟著一個小姑娘。
窟窿后面的眼睛里還詫了一把。
做了小半輩子的賊,被很多人追過,還是頭一回遇到這么能追能跑的小姑娘。
有意思。
他像是帶著一絲逗她的成分在里面,忽遠忽近。
身后,楊若晴氣得翻白眼。
死毛賊,欺負姑奶奶剛鬧完肚子氣力不足是吧?
姑奶奶全盛時期,早追上去打斷你狗腿了!
黑衣人跑著跑著,看漸漸把后面那小姑娘給甩掉了,他還低笑了一聲。
一個閃身,鉆進了樹林里。
接著,樹林里便傳來一聲慘叫。
一個黑影被一股大力,從樹林里給踹了出來。
摔倒在樹林外面的草地上。
駱風棠高大的身影,隨即跟了出來。
鐵拳照著地上的黑衣人砸了出去。
他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避開了駱風棠的第一拳。
駱風棠的鞭腿隨即又快要掃到黑衣人的下盤。
黑衣人的腰肢突然發出一陣如同炒豆子般,清脆而怪異的聲響。
接下來,他的身體,就跟沒有骨頭似的。
竟然躲過了駱風棠接下來的幾拳幾腳。
他只是防御,卻沒有攻擊。
前翻,后翻,半空翻。
就跟天橋底下那耍雜技的猴子似的,靈活得不像人類。
可是這防御的手段也太高了,饒是駱風棠這身手,竟然都沒挨著他的身。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哈哈,快看哪,他褲子破了個洞,沒穿內褲!”
黑衣人下意識低頭往自己襠下瞅去。
就在這當口,一只腳從他身后突然踹了過來。
“菊花爆滿山!”
隨著楊若晴一聲爆喝,黑衣人被踹得往前一栽,摔了個狗啃泥。
然后,他摟著屁股想要爬起身,駱風棠撲了過來。
拽起黑衣人的一條手臂,一拽一扯。
“嘎嘣!”
骨頭脫臼的清脆聲響傳來,伴隨著黑衣人的一聲悶哼。
突然,黑衣人手臂一動,手里寒光閃過。
“棠伢子小心!”
隨著她一聲疾呼,黑衣人手里的寒芒劃向駱風棠。
駱風棠身體一側,避開那刀的同時,黑衣人跟條泥鰍似的,滑了出去。
一個閃身,跑不見了。
“咋這么快?跑哪去了?”
駱風棠站穩身形,舉目四望,只看到田埂的那一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好怪,這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手?”他納悶了。
楊若晴也是一頭霧水。
“接著追!”她道。
兩個人接著再追。
這一回,一口氣追了三里多地。
看那人的行動軌跡,初衷應該是想要往南邊逃的。
后面發現他們兩個窮追不舍,又改變了方向,往清水鎮那跑去了。
跑到她都快要斷氣了,還是沒追上。
肚子又開始鬧騰,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啥時候不鬧肚子,偏偏今晚!
“晴兒,你咋樣?沒事吧?”
駱風棠一把扶住她,月光下,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莫管我,你快去追,我懷疑他是李財主派來偷契約的!”她道。
把駱風棠推了一把。
“我在后面跟著,你快去,一定要追到!”
駱風棠看了眼四下。
這大半夜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晴兒身子又不好,丟她一個人在這路上,出了事咋辦?
“我馱你!”他道。
不由分說馱起她在背上,跑了出去。
“你這樣馱著我,追不上的!”她急了。
“快放我下來。”她道。
“什么東西都可以丟,你不能有事兒!”他沉聲道。
頭也不回,卯足了腳力往前沖。
他這固執的勁兒一上來,她知道就算是十頭牛也拽不回來。
再跟他說話,就是浪費他的體力。
她只得抱緊他,任憑他馱著一路朝前追去。
快到鎮口的時候,她從他背上下來了。
此時,那個黑衣人已經跑進了鎮子,把他們給甩開了。
“追丟了。”駱風棠道。
楊若晴思忖了下,道:“難說。”
“那人一條手臂脫臼了,屁股的尾椎骨也挨了我一腳。”
“照著常理,天亮前他應該要去找大夫給他接骨抹藥酒。”
她分析著。
就算那人可以忍著一條手臂折斷的痛苦,可尾椎骨那處的痛,是很折磨人的。
不盡快抹藥酒來治療,會讓他大便失禁。
站不穩也坐不安。
“走,咱挨著每一家醫館找,肯定能找到!”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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