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財主來不及感受那痛,只看到眼前幾根血柱飚了出去。
他的嘴突然一收一縮,喉嚨里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響。
然后,喉結的地方滾動了下,一個黑色的東西從他口中吐了出來。
她腦袋一側,那黑東西就擦著她發梢射了出去。
釘入那邊的椅子背。
椅子背又穿透了一個綠豆大的洞。
“嘭!”
楊若晴一拳頭砸在李財主那張又要蠢蠢欲動的嘴上。
“咔擦……”
牙碎了,喝著血水淌出來。
李財主本人眼皮一翻,這回是真的暈死過去了。
“跟姑奶奶放陰招?班門弄斧!”
匕首在她的手里,舞了一個漂亮的刀花后,往李財主身上的綾羅綢緞上擦了幾下。
把血跡擦拭掉,這才收起刀站起身來。
視線落在這邊的駱風棠身上:“把他帶走!”
駱風棠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快步過來。
看了眼李財主那削得齊根斷的雙手,又看了眼楊若晴手里的匕首。
“好刀!”他道。
楊若晴勾唇,糾正他:“錯,是好刀法!”
駱風棠回過神來,眼中掠過一絲異芒。
“我媳婦真厲害!”
“拍馬屁的話先留著,先把地上處理干凈,再把老狗帶走!”
“嗯!”
天香樓后院的柴草屋里。
李財主被反綁在一把凳子上。
以免那雙手失血過多而亡,耽誤了審問,楊若晴還跟他做了個簡單的包扎。
止住了血。
“噗!”
李財主被一捅混合著尿液的冷水潑醒。
意識恢復的剎那,雙手和嘴巴里的銳痛頓時席卷他全身!
他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睜眼便見面前站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兩個人都穿著黑色夜行衣,臉上圍著面巾。
顯然是不想被他認出面容。
“你們是誰?抓我干嘛?”
李財主嘶啞著聲音問。
那個矮一些的身影上前一步,抬手一巴掌甩在李財主的方面大耳上。
臉當時就腫了起來。
“搞不清狀況是吧?現在是我們抓了你,問話權在我們手里!”
楊若晴惡狠狠道。
李財主瞪著楊若晴。
這個聲音,他認出來了,正是先前跟他過招的那個女子。
“瞪什么瞪?再瞪,姑奶奶摳下你眼珠子!”
楊若晴兩根手指頭并攏,朝李財主眼睛戳了下去。
“嗷……”
他痛呼了一聲,渾身一僵。
被戳的那只眼睛里頓時流出血淚來。
“女俠手下留情啊……”
他聲音夾著哭腔,“你們要問啥,盡管問,別再打我了……”
“哼!”
楊若晴冷哼了一聲,退了回來。
打這種禽獸不如的人,她還嫌臟了手。
“我問你,佛堂下面堆白骨,怎么回事?”她問。
李財主怔了下。
秘密……暴露了?
“快說!”
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李財主看著面前滿眼暴烈的女子,生出一股懼意。
“我說我說,你別打……”
他顫聲道。
“是、是那些小孩子的……”
“你為啥要抓那些小男孩?”
“喝、喝腦漿……”
嘶……
楊若晴倒吸了一口涼氣。
想到那個小男孩,一個個剃了光頭……
尼瑪的,喝猴腦就夠殘忍了,這老狗竟然還喝人腦?
喪盡天良啊!
“為啥要喝腦漿?”她厲聲問。
“延年益壽,不老不死……”李財主道。
“是誰告訴你的?”楊若晴咬牙切齒的問。
李財主一臉懼怕的道:“是,是一個游方的高人,他送了我一尊佛龕,傳授給我這仙法……”
“他很有本事,不僅治好了老爺我多年的老便秘,還傳授給我房中術。”
“那人現在何處?”
“我也不曉得,他來無蹤去無影……”
“不曉得?”
她喝問,手腕一轉,匕首無聲無息出現在掌心。
“說,那人什么來頭?”
她逼問。
“我、我真不曉得啊……”
“嗖嗖……”
匕首在她掌心舞了個刀花。
看著壓根就沒離開過她的手。
可是,李財主卻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臉上,身上,腿上,憑空多出了好幾條血口子。
滴滴答答往外滲血。
他痛得臉都白了。
“女俠饒命啊,我當真不曉得他什么來頭啊……”
“對了,我聽他說話口音,還有飲食習慣,像是北方那邊過來的……”
北方那邊?
楊若晴懵逼了。
她連慶安郡都還沒出過,北方是啥樣,不曉得。
算了,這個咱不關注了。
“王陵的兒子在哪?”她接著又問。
李財主縮著脖子道:“在、在慶安郡的學院念……”
“念你老母啊!”
楊若晴一腳把李財主連人帶椅子踹翻在地。
“老狗你再不老實,姑奶奶切了你下面那玩意兒!”
她怒道。
走過去一腳踩在李財主雙腿間:“說,王陵兒子在哪?”
李財主嚇得渾身發抖,趕緊道:“被、被我喝了腦漿,死、死掉了……”
話音未落,邊上一堆柴草突然被人踹翻。
一個男人,赤紅著雙眼,吼叫著,如同一只出籠的野獸般朝這邊撲來。
正是王陵!
在楊若晴跳到一旁的當口,王陵已經沖到了李財主的跟前。
吼叫著,拳腳雨點般落在李財主的身上。
“畜生,畜生,還我兒子命來……”
李財主五臟六腑被打得快要碎了,整個人奄奄一息。
王陵俯身把李財主連人帶凳子一起拎起來,聲嘶力竭的吼問:“我老婆閨女呢?你把她們弄哪去了?”
“賣、賣了……”
“啥?”
王陵身形劇烈晃了下。
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
幸而駱風棠一把扶住。
這邊,楊若晴過來,喝問李財主:“你把她們賣哪去了?”
李財主搖頭:“不、不清楚……這些小事,是、是管家做……”
“啊!!!”
王陵崩潰了,再一次撲了上來。
雙手掐住李財主的脖子,“還我妻兒……”
李財主被掐暈了。
王陵也被駱風棠拉到一旁。
“王兄,你現在殺了他,就再也找不到你妻女!”
駱風棠道。
李家那邊,李財主的那些手下和心腹,并不知道李財主已經落在他們手里。
聽到駱風棠的話,王陵緩緩抬起頭來。
漢子的臉,早已扭曲。
他狠狠瞪著地上的李財主,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一刀宰了這只老狗,便宜他了!”
“我要他合家老小的性命,為我兒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