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朝人群中掃了一眼,那里面,有好幾個衣著光鮮的男子,正在跟身旁的顧客們侃侃而談,對這酒水品頭論足。
楊若晴收回視線,看著萬慶春:“這下放心了吧?”
萬慶春突然就有種醍醐灌頂的樣子,“大姐頭高招啊,小弟又學到了,哈哈哈,我這就去找武掌柜讓他準備準備,馬上上臺拍賣了。”
楊若晴點點頭,“告訴武掌柜,讓他莫要緊張,大膽施展他的口才,青銅之樽和白銀之樽由他主持拍賣,最后的黃金之樽我來親自拍賣。”
萬慶春點頭,轉身興匆匆去了后院那邊找武掌柜去了。
這邊,楊若晴轉過身來,看著底下的大廳,以及大廳里布置好的落下了帷幕的舞臺,唇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淺笑。
吉時到了,萬慶春帶著武掌柜一起來到了大廳,武掌柜的手里馱著一副托盤,托盤上蓋著紅色的綢布。
他來到吧臺前面,把托盤放在吧臺上,眾目睽睽之下揭開綢布,開始了他的拍賣。
先肯定是一番演講和動員了,主要就是向大家介紹這兩壇參與拍賣的酒如何如何的好……
楊若晴站在這邊憑欄邊,微笑著聽著。
雖然武掌柜的這套說詞,中心思想都是她提前寫好的演講稿讓他去背熟的,
但是,武掌柜卻是用自己的語序和風格來演講出來,不得不說,她沒有看錯人,武掌柜雖然身高是缺陷,可是卻長了一條好舌頭。
啥叫燦若蓮花,這就是了,讓武掌柜去給人洗腦,真的是一把好手。
大廳里,在武掌柜的一番動情的演說下,加上事先找好的幾個酒托的煽動,更主要的一點的,這酒的口感,確實跟這些古人們平時喝的單調口感的酒不一樣,
幾方面的因素推動下,現場的氣氛被帶動得非常的好。
但凡是免費試嘗了這兩種酒的顧客,都躍躍欲試參加了競拍。
喊出的價格一個比一個高,誰都不差錢,誰都想要把這兩壇美酒拍下來,帶回去獨自品嘗。
因為武掌柜說了,拍賣,一個月就舉行兩次,月初一次,月中一次,每次參拍三種酒。
其他時間段,酒吧里是不輕易出售這三種酒的。
也就是說,你拍下了這壇子酒,那么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全京城,就你一個人能享受到這酒,就連皇帝都喝不到你喝的這種美酒!
“大姐頭,你看你看,除了咱事先安排的幾個托兒,其他參與競拍的可都是那些真正的顧客呢,我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在沖我們招手啊!”
萬慶春忙里抽空跑上二樓,跟楊若晴這報喜。
楊若晴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道:“到了這個份上,喝的就是一個品位。我看青銅之樽已經被黃公子拍去了,白銀之樽也快要角逐出主兒了,你去跟后臺的樂師還有幾個舞蹈表演者打聲招呼,讓他們做好準備,這邊白銀之樽一錘定音后,便輪到他們上場了。”
萬慶春屁顛著趕緊去了。
楊若晴也整了整衣裳,抬手攏了攏頭發下了樓,朝大廳走去。
大廳的舞臺后面,辰兒看著自己身上這一身裝扮,又看了眼身旁的一個化了妝,做老伯打扮的一個中年男子,一頭的霧水。
他實在搞不清楚老娘這是唱的哪出,不就是拍賣酒水嘛,為啥還要搞角色扮演?
還把他也給拉來參演了,看了眼手里的劇本,辰兒郁悶的翻了個白眼。
遇到一個奇葩娘,任憑他這么靈敏的腦瓜子竟然都猜不出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罷了罷了,既然是老娘要自己來演,那就照著劇本演吧!
娘說了,不演,回頭就不給他那甜甜的果酒喝。
吃人嘴短,豁出去了!
終于,這邊的白銀之樽花落一位徐姓公子的手中,在一眾喝彩聲中,偌大的廳堂內,突然燈光驟暗。
就好像電影院里,電影快要開場之前的那種,其他的燈光如同星辰漸漸遠去,然后在大廳的一隅,有星星點點的光亮閃爍。
帷幕緩緩向兩邊拉開的當口,絲竹管弦的靡靡之音好似從遙遠的天際傳來,那是一種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聽過的曲調,非常的好聽,如同仙樂。
而所有的燈光也在這一瞬全部聚集在舞臺上。
舞臺上,背景圖做得格外的美麗,美麗且逼真。
那是在一片如同仙境般如夢似幻的桃園中,桃花落英繽紛。
桃花樹下,一個須發皆白,卻鶴發童顏的老伯斜依在桃花樹下,他的手里拿著一只大大的酒葫蘆。
他仰頭灌著一口美酒,然后提起手里的寶劍,在樹下舞劍……
而另一邊,一個七八歲光景的小童,如同謫仙降臨,手里拿著一根桃樹丫在地上寫寫畫畫,口中還念念有詞。
那清脆好聽的童音伴隨著婉轉悠揚的音樂,一起傳入眾人的耳中: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須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臺下的眾人都看直了眼,男童如同仙童,精致得如同一塊美玉,是人都喜歡。
桃花樹下的酒仙也是仙風傲骨,花瓣落英繽紛,音樂如同仙樂,再加上這彌漫在空氣中的酒香味兒,眾人都按耐不住了,一個個蠢蠢欲動,都探著腦袋,好想也喝一口舞臺上那酒仙手里葫蘆里裝著的到底是什么樣的瓊漿玉液!
就在這時,音樂聲猛地拔高了,而舞臺上的酒仙也舞了一套完整的劍法,他雙手高舉著手里的酒葫蘆,仰天大唱: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哈哈哈,好酒,好酒……”
音樂聲漸漸遠去,舞臺的帷幕也漸漸落下,大廳里的燈光緩緩亮起,可是眾人卻依舊沉浸在先前那唯美夢幻的舞臺劇里面,久久難以收回心神。
直到,一道清婉柔美的女聲響起,眾人方才回過神來。
便見吧臺這邊,不知何時站著一位白衣勝雪的年輕女子,女子眉目如畫,巧施粉黛,一雙眼睛格外的清亮純凈,讓人想到了那空谷幽蘭。
可是,明明是如此窈窕秀美的一位佳人,看似弱不禁風的樣子,可奇怪的是,她身上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那種氣質讓人莫名的生出一股敬畏,一種不敢去輕易觸碰和挑釁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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