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轉身要走,孫氏出聲喊住了她。
“差點忘記跟你說,先前你四嬸過來說八卦,這回說的是老宅那邊的。”孫氏道。
楊若晴轉過身來,問道:“我先前過來的時候聽小朵說,我爹被我爺給喊去老宅商量事情去了,是不是也跟四嬸說的八卦有關啊?”
孫氏點頭,“進來說。”
婦人拉著楊若晴進了灶房,灶房里,小花正在那里煎魚,動作麻利又輕巧,顯然這廚藝早已鍛煉出來了。
先前楊若晴和劉氏她們在外面說哈,小花都聽到了。
這會子看到楊若晴進來,她道:“姐,你把四嬸擠兌走了也好,她要是一直留下來,待會肯定又要在咱家蹭飯,開過年來這正月里,每回借著過來跟咱娘說八卦,已經蹭了八回飯了。”
楊若晴驚訝的睜大了眼。
今天正月十八,這么說來劉氏幾乎是兩天就過來吃一頓飯,我勒個去,當這里是小食堂啊!
孫氏跟小花這道:“你跟你姐說這些話做啥?不就是吃幾頓飯嘛,無非多抽雙筷子,多大個事兒你也拿來說,要是被外人聽去,還當咱家如今富裕了就小氣了呢!”
小花有點憋屈,道:“娘,要是四嬸蹭完飯樂樂呵呵的,說您幾句好話,咱也認了,不就是多抽一雙筷子的事么?”
“可她呢?自個吃完了不算,還拿只碗說給荷兒打包,打包了也不算,回頭還說這菜咸了,淡了,辣了,甜了,荷兒不合胃口沒吃幾口啥啥的這些話,”
“娘,這些話我聽得心里很不舒坦啊,又吃又拿還使勁兒挑刺,有這樣的人嘛!”小花越說越委屈,鍋里的魚塊都差點煎糊了。
孫氏啞口無言,最后只能苦笑:“你四嬸就是這樣的性格,其實,她也沒啥壞心……”
楊若晴接過話茬:“娘,不管四嬸有沒有壞心,蹭飯這件事上,我站在花兒這邊。”
“沒錯,咱家現在手頭是闊綽了,也不愁吃穿,不缺她那雙筷子也不缺荷兒的那張嘴。”
“可是,咱不是開善堂的,親戚間的往來有個尺度,她老是往別人跑,蹭飯,又從來不邀請咱吃她家一粒米,這算啥?”
“這可不是跟娘你不分彼此的親近,妯娌不是這樣做的,你看看五嬸?”
“我們送了五嬸啥吃食,她感激得很,回頭她做了啥吃的,也會惦記著咱,禮尚往來,互相抬舉,遇到事情的時候伸手幫一把,這才是實在親戚!”楊若晴道。
小花連連點頭:“姐說的對,姐口才比我好,我說不到點子上,姐全說中了!”
楊若晴朝小花那笑了笑,扭過頭來接著給孫氏洗腦,才洗了兩三句,孫氏就露出求饒的表情來。
“好好好,是娘錯了,娘又沒把握好分寸,你們姐妹兩個說的都對,往后啊,娘會把握分寸的。”孫氏道。
“花兒,咱娘啊,這個認錯和服軟的態度是真好啊,我長這么大,幾乎就沒見她真的發過脾氣。”楊若晴忍不住打趣道。
小花也是連連點頭,“正因為有我娘這樣的好性情,咱家才能家和萬事興嘛……”
“咋,就你娘性情好脾氣好,你爹我就是大惡人了?”
一道渾厚的聲音傳進灶房,楊華忠高大魁梧的身影也隨即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因為他的到來,這灶房突然就顯得有那么一絲矮小和逼仄了。
“爹。”
楊若晴和小花兩個給楊華忠打過了招呼,楊華忠微笑著點頭。
孫氏道:“晴兒爹,你在老宅吃過了?”
楊華忠點頭:“永仙媳婦給我們幾個煮的肉絲面條,還放了荷包蛋,送去東屋給我們吃的。”
孫氏道:“吃飽了沒?等會在家里再扒拉幾口。”
楊華忠道:“吃飽了。”
楊若晴雖然心里在好奇老爹被爺找去到底為了啥事兒,因為四嬸先前過來八卦的也是這件事兒。折騰到現在還沒說,中途加了一則對孫氏的批評教育的小插曲了。
但再急著問八卦,楊若晴也得忍住,因為爹娘如此恩愛,如何體貼對方,讓做兒女的看著歡喜,也順便學習學習。
好在孫氏對楊華忠的關心不僅僅局限在他有沒有吃飽這件事上,還有其他。
“對了,晴兒爺找你過去,是有啥要緊事要商量么?”孫氏又問。
楊華忠道:“我也正為這事兒過來找你呢,是這樣的,爹說,永仙年前已跟晴兒那兒商量好了學堂教書的事先放一放,剛好子川在家丁憂,可以去頂替永仙的位置。”
“永仙打算這兩年一本正經的念書,做學問,準備今年秋天的鄉試!”
聽到這話,孫氏的眼中浮起笑意,“難得永仙而立之年的人了還能有這份志向,這是好事啊,咱該支持。”
楊若晴和小花都跟著點頭。
楊若晴道:“大哥這些年在學堂里其實也是一邊教書一邊溫習自己的學業,雖然他之前鄉試落榜有些沮喪和氣餒,但那是當時。”
“過了這些年,他漸漸成熟了,加上如今屋里有妻有妾有兒子,很快又要有第二個孩子,”
“身為一家之主,他肯定覺著肩上的擔子重啊,想要搏一搏。”楊若晴道。
對于楊永仙的這份斗志,楊若晴是很欣賞也很鼓勵的。
但這跟楊華忠被老楊頭找去,有啥干系呢?
“爹,你接著說你的。”楊若晴道。
楊華忠便接著道:“你爺今個不止找了我,還找了你四叔,五叔,你二哥,三哥,你梅兒姑姑幾個。”
呀,這把老楊家的一干人等全都匯聚到了嘛,哦,二房的楊永柏沒在邀請行列。
“你爺的意思是,雖然咱老楊家老早就分家了,甚至大房都再次分家分成了幾小房,可咱老楊家只要有他和你奶在,就永遠是一家人。”
“老楊家不管是哪一房有事兒,其他各房都要伸出援手,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即便有一天他和你奶不在了,咱也要牢記,咱老楊家人的骨子里,流淌著的是一樣的血!”
聽到這里,楊若晴暗暗笑,老楊頭生不逢時,要是擱在現代,肯定是最優秀的談判官,或者金牌律師,或者政委類型的人。
可惜了這好口才,做動員工作,煽情得非常到位。
若是再配上一些應景的音樂,奧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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