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打著趣兒進了屋。
“啥茶話會不茶話會的,晴兒你就專門說些咱沒聽過的新鮮詞兒來打趣。”曹八妹笑著做了回應。
楊若晴也笑了笑,在她們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來。
“那你們在說啥呢?說得那么投入,我到了身后才發現。”
曹八妹說:“我們正在商量咱爺該咋樣安置呢,可真是愁人啊!”
楊若晴目光微微閃了閃,“哦?咱爺又咋啦?還是鬧騰著要去見云伢?”
曹八妹啐了楊若晴一口,“你別一來就說些不正經的。”
楊若晴樂了,“這不正經的事兒可不是我說的,是我爺做出來的。”
“好了,你們倆都別貧嘴了,”鮑素云無奈的笑了笑,接著又跟楊若晴這說起事情來。
“我和你二嫂剛在說你爺的事兒,你爺住的那屋子,昨夜也不曉得咋回事,屋頂都讓風給掀翻了。”
“啥?屋頂被風給掀翻了?這不能吧,昨夜雨大,可風卻是一般啊!”楊若晴故作驚訝的問。
鮑素云說:“說是全部掀翻,有點夸張,不過,那屋頂是真的被糟蹋得沒法再住人了。”
“好幾個洗腳盤大的窟窿,有一個窟窿嘩啦啦往你爺床上漏水,其他兩間屋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也真是蹊蹺。”
“啊?還有這樣的事兒?確實蹊蹺。”楊若晴附和著說,心里卻在偷偷的笑。
“那現在咋整呢?”她也跟著‘擔憂’起來,又問。
這時,孫氏吃完了早飯,擦了擦嘴也出了聲:“你爹和你四叔他們一大早就過去看去了,這會子正在那里合計呢,咱也不清楚啊!”
“哦”楊若晴點頭,不再問了。
起身幫孫氏收拾碗筷,孫氏不想弄臟楊若晴的手,但拗不過楊若晴。
“你把碗筷放鍋臺上就行了,你爹還沒吃呢,等他回來吃過了我再一塊兒洗。”孫氏在后面叮囑。
“好嘞!”
當楊若晴送完碗筷回堂屋還沒一下下,楊華忠和楊華明楊永智楊永進他們就回來了。
孫氏和鮑素云她們趕緊上前去幫忙接下他們身上的蓑衣和斗笠放到一旁。
楊華忠他們進屋后,看到楊若晴和曹八妹都在,點點頭,“你們都聽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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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晴和曹八妹都說是。
“三叔,爺那屋咋樣了?能修不?”曹八妹趕緊問。
楊華忠說:“能修那肯定是能修的,不過修起來可不是三五天的功夫,何況這雨下下停停的,就算要修也得等雨徹底停歇了才行。”
“啊?那,那屋子就不能住人了吧?”她又問。
楊華明這時候也跟著進了屋,聽到這話拿手在那夸張的比劃了一番:“……破成這樣了,那床上到處都是水,那屋里地上全是泥濘,腳步稍微不穩就要滑倒,別說住人了,就連豬牛都沒法住了……”
除了楊若晴,屋里的幾個婦人臉色全變了。
“那可咋辦呢?實在不行就要把爹給接出來住啊!”孫氏說。
說到這個,楊華忠更是愁眉不展,“我們是想接啊,可爹死活不樂意來咱家。”
楊華明扯著嘴角冷笑:“別說來你們三房了,我們四房,我們老楊家每一房,老漢都不想來。反正啊,就是打定主意要跟咱老死不相往來似的,不來拉倒!”
“那我爺這會子被安置在哪呢?”楊若晴又問。
楊華忠說:“去了你小爺爺家。”
“我的天,明明兒孫滿堂,非得跑去擠小爺爺。”楊若晴已經無語了。
還以為昨夜她那一番‘見不得光’的舉動,并沒有如愿將老楊頭逼回老楊家。
難不成,還要再去掀一回小爺爺家的屋頂?
“先就這么著吧,回頭咱再收拾兩床涼席和蓋的薄毯給送去小叔家。”
楊華忠轉頭又去吩咐孫氏。
孫氏連連點頭,“我這就去收拾。”
鮑素云又問楊華忠:“三哥,還需要些啥?我也回家去收拾收拾一并送過去。”
楊華忠想了下:“生活用具啥的,我和老四他們先前已經給送過去了,你要幫忙,就去老漢的臟衣裳拿回來洗洗,再給晾起來吧!”
楊華明說:“對對對,這個最迫切,先前我們過去一看,乖乖,滿屋的衣裳就沒一件能穿的,全都被雨水糟蹋了。”
楊若晴知道自己也該做點什么了,“五嬸,我陪你一塊兒去拿,到時候拿去駱家庫房里晾,很快就能干。”
鮑素云看了眼楊若晴已經隆起的肚子,“這一路都很濕滑,你就別去了,等我拿回來洗了,我再送去你那兒。”
楊若晴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那也成,到時候我幫五嬸一塊兒晾曬。”
小老楊頭家。
也是典型的四合院結構,正屋三間,分別是堂屋,東西倆廂房。
東廂房從前是小老楊家的兒子媳婦住的,后來出事了,兒子還死了,那屋就一直沒住人,里面的家具擺設還是照著從前來,只不過多了一副兒子的牌位。
而西屋呢,則是小老楊頭的孫子孫媳婦住的屋子。
然后就是小老楊頭這邊了,這邊的側房也是三間,小老楊頭占一間,楊永柏兩口子也占一間,還有一間是留給曾孫子的屋子,里面連床都沒有,就堆放了一些雜物,以及曾孫子睡過的搖籃。
對面是灶房和柴房以及一間庫房,也都是滿滿當當的。
老楊頭過來后,跟小老楊頭擠在一間屋里,余興奎在他們倆的床邊架了個張涼床。
三人一屋,夜里悶熱得不行,都睡不著。
尤其是老楊頭還跟小老楊頭睡同一張床,兩個都是老漢,都喝酒都抽旱煙都不喜歡洗腳而且還都喜歡摳腳丫子。
除此外,三人的屋子,共用床后面的那一只尿桶,尿桶還沒有蓋子,一會兒你去撒一泡,一會兒他去撒一泡。
沒人去撒的時候,也有尿騷味兒從尿桶里飄出來,但還不是那么太濃烈,勉強能接受。
嗅久了,甚至還有點扭曲的酸菜燉黃花魚的腥臊味兒呢!
可是當有人去朝里面滋一泡的時候,那滿滿當當的尿就被攪動了,散發出來的氣味……這世上恐怕也只有譚氏的那一桶臟衣裳能與之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