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牙城外,護國軍布置的營地內。
歐陽恒見到一個熟悉的女人。
春香!
她正拿著一只琵琶,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手指彈弦,調試著聲音。
“官人……”
她抬頭看見歐陽恒,眼中閃動著驚喜之色。
歐陽恒略微有些尷尬,因為他跟春香說的身份是大齊來的商戶,自小讀書,也是個讀書人,中過秀才。
而現在,春香出現在此地,這也就意味著他編造的身份已經被戳破了。
“我這想著怎么接你出城呢,沒想到你已經來了。”歐陽恒當然極為擅長察言觀色,他立刻就改變了臉色,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官人你走了以后,就有人帶我出城了,說是你的手下,還拿著你的信物。”春香低下了頭,眼眶閃動瑩瑩淚光。
“聽說城內到處都在抓捕人,坊里的姑娘死了好幾個了,我,我差點就見不到官人了!”
春香輕輕抽泣。
“他們抓人,姑娘們怎么會死?”歐陽恒疑惑道。
“他們進來坊內,到處搶東西,不把姑娘們當人……當時,我正好在內院,你的手下帶著我隱藏了一陣,外面的聲音,我都聽見了。”
春香抽泣道:“小婉她們幾個當場就死了,還有的被他們抓回去,不知生死。”
“究竟他們是什么人?”歐陽恒眼眸微瞇,慍怒道。
他本身就是殺手出身,對于殺人,他是絕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但他基本上不會殺死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
那些人進入青樓里搶錢殺人,跟強盜匪人又有什么區別。
“看樣子,像是大蒙部那邊的兵。”春香猶豫了一下,“奴家不能肯定,只是說很像大蒙部。”
“奴家在草原待了好些年,附近的幾個大部,都有所了解的,要是他們沒有喬裝打扮的話,那就是大蒙部,不過,鐵牙城這邊,曾經就有很多次冒充的情形。”
春香是大齊人,但自小就跟著父母逃難,大齊境內饑荒爆發,村里人沒有活路了,就會全村一起出動,離開村子去外地討日子,但多半就是討飯。
“這件事到此為此,春香,你且在此處歇息,我要去辦事,等我得空了就過來看你。”
歐陽恒此時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春香只了解這些,不會知道更多了。
想要知道更多,就必須要去問其他人。
歐陽恒交待了幾句,就離開這處氈帳。
但他這次沒有見到紫煙。
不過,他卻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這個人身體高大雄偉,他有著一張黝黑的臉,手中拿著一根羊腿,大口吃著,油水粘在胡須上,油光發亮的。
“你是干啥的?”黑臉的男人瞟了他一眼,說話聲音如洪鐘一般。
歐陽恒停下腳步,他覺得這個人奇怪,是因為他認得這個人是誰。
“你是……兀吐古將軍?”歐陽恒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對,本大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兀吐古就是我。”兀吐古嘿嘿一笑。
既然是在軍營里面相遇的,那肯定是護國軍的人了,他有什么好隱瞞的?
“我記得,兀吐古將軍不是應該在遼國邊城嗎?怎么會來這里了?”歐陽恒問道。
“這是機密,你想知道問你家大帥去。”兀吐古白了一眼。
“好吧,我還有事,兀吐古將軍下回見,告辭!”歐陽恒拱手,準備離去。
“走?本大爺告訴你名字了,你這小子什么都不說就走?”
兀吐古跨前一步,龐大的身軀擋住了歐陽恒的去路。
他平生最討厭小白臉,當然,這里面要把兀古狼將軍剔除出去。
“這是我的不是,我姓歐陽,單名一個恒字,以后請多指教。”歐陽恒停下腳步,繼續拱手行禮。
“也別以后了,要指教,就在這里指教好了。”
兀吐古將手中啃的羊骨頭隨手扔在地上,雙手張開像蒲團一般。
歐陽恒微微皺眉。
這個兀吐古咄咄逼人。
他本想息事寧人,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你想怎么指教?空手還是兵刃?”歐陽恒權衡利弊后,迅速了做出了應對的決定。
到了此時,退縮已經毫無意義了。
“空手一場,兵刃再一場。”
“不過,就這么比斗,沒點彩頭可不好玩啊。”兀吐古嘿嘿一笑。
“你想怎樣?”歐陽恒皺眉。
“不多賭,就壓五百兩的,誰要是贏了,就給對方五百兩銀子。”兀吐古道。
“你指的是一場五百,還是兩場都贏了才得五百?”歐陽恒道。
“那自然是一場五百了,兩場都贏了,拿一千。”兀吐古笑道。
他面相粗豪,但誰要是被他面相欺騙,以為他是個二愣子,那就要被坑死了。
他已經算過,這兩場,肯定能贏一場,那就是空手。
他在大遼時候,到處找強者比試,能打得過他的沒幾個。
而眼前這個叫做歐陽恒的小白臉,小身板看著像是能被一陣風刮到的樣子,又怎能是他的對手?
比試兵刃的話,可能會有變數,但變數也不大。
他不僅空手厲害,使用兵器也同樣十分熟練。
“好,不過,這種比斗,需要有個見證人。”歐陽恒點頭。
“我來。”
“讓我來。”
此時,附近已經圍觀了不少軍士,有大齊的,也有大遼的,他們都在附近聽到動靜了。
就有軍士自告奮勇的上前做個見證人。
見證人要提前保管他們拿出的財物,再公正的判定勝負。
提前拿錢財的目的是防止耍賴。
不過,歐陽恒和兀吐古兩人都沒有提前拿出財物的意思,他們看到附近有不少人圍觀,就看著對方,輕喝一聲,向著對方沖鋒。
歐陽恒是肯定不會正面跟兀吐古對抗的,畢竟他的體重不如兀吐古,力量應該也比兀吐古要差。
但他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他靈活。
本來,他跟兀吐古打,多半要敗。
但那是用他以前的實力來看的,他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吃下三尸腦蠱丸以后,他的實力有了一個長足的進步。
體內的內力也提升了很多,現在足以提前預判兀吐古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