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梅被楊若晴懟得抬不起頭。
楊若晴今天心情不錯，過生辰嘛，所以她懟得差不多了也就算了。
“哦對了姑姑，聽我爹回來說，你們全家想明日再過來拜個年，有這事么？”楊若晴又問。
楊華梅抬起頭，滿臉的糾結：“想是那么想的，可現在又冒出小黑旳事兒來……”
“那就別想了，我爹娘這邊也忙，你非要來，他們又不好拒絕，可你們真來了，又是給大家添了麻煩。何況小黑鬧出這樣的事來，我勸你們還是在家里待著吧，別到處瞎跑了。”
得，這番不給面子的拒絕，再次讓楊華梅垂下了腦袋。
眼淚卻簌簌往下掉。
因為她深深的體會到了那種被人看不起的感覺。
如此的卑微……
“晴丫頭，你爹娘都沒表態，你這跳出來噼里啪啦一通說，瞧瞧，把你姑姑給說哭了。”
老楊頭站出來打圓場，責怪了楊若晴幾句。
楊若晴嘿嘿一笑，“我爹娘的性子爺你還不曉得？他們就算已經拿著農具和水壺帶上門準備去下地干活，這當口有人來家里串門，他們都要放下手里的東西和活計，重新打開門來招呼人家，哪怕心里火急火燎，臉上也絕對不會表露分毫，更不會驅趕，生怕得罪了對方，所以有些事兒啊，就得看對方有沒有自知之明了。”
說到這里，楊若晴又把楊華梅喊得響亮：“姑姑，你說我說的對吧？”
楊華梅沒回應這句話，而是抹著淚站起身，跟老楊頭說：“爹，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老。”
老楊頭仰起頭：“啊？這就走啊？不再多坐一會兒？”
楊華梅搖頭，轉身快步出了屋子。
孫氏跟在后面：“我送送你。”
楊華梅愣了下，還以為孫氏是要為先前楊若晴的那番拒絕的話來解釋幾句呢，或者對老王家的第二次拜年發出邀請呢。
結果，就是這個，這可不是楊華梅想要聽到的！
“不要你送，回吧！”楊華梅側過臉，目光落在孫氏的身上，而非孫氏的臉，撂下這句話，她一甩頭跑出了堂屋。
“梅兒，我話還沒說完吶……”孫氏習慣性的想要追出去，結果，楊若晴直接過來攔下了她。
“娘，追啥呀，哄啥呀，沒必要。”
比起楊若晴的一臉無所謂，孫氏則是憂心忡忡。
“哎，我不解釋清楚我怕你姑姑誤解了，我和你爹并不是不待見他們來家里做客，而是今個這事兒鬧出來，明個過來做客就不太方便了，但是過一陣子還是可以的啊……”
楊若晴直接翻了個白眼，“娘，成年人的世界，沒有第一時間答應那就是拒絕！”
“我姑姑要的是明天，不是后天，大后天，更不是以后！”
“你要讓她滿意，那就必須是明天，不然，一切解釋免談！”
得，楊若晴這么一番話說出去，孫氏徹底熄滅了出去追出去解釋的心思了。
孫氏雖然放棄了去追趕楊華梅，但她轉過身來，面對著堂屋里的老楊頭，孫氏還是很尷尬，甚至還有些忐忑。
因為老楊頭是楊華梅的親爹老子……
結果，老楊頭卻啥都沒說，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就推著輪椅出了堂屋。
留下孫氏怔楞在原地，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爺咋不說我幾句呢？”孫氏小聲呢喃。
楊若晴樂了，“娘難道還想讓我爺罵你？可你并沒有做錯了什么啊！”
“可我沒答應讓梅兒他們明日過來做客啊。”孫氏說。
楊若晴說：“這里是三房，你是女主人，你有拒絕的權利啊，何況正月初一已經大張旗鼓的招待了一回。”
“啊？這樣啊！”孫氏再次陷入了迷茫。
楊若晴又拍了拍孫氏的肩膀，說：“至于我爺，他不糊涂，老王家那個情況，鬼見愁，別說娘和爹不想招呼，恐怕就連我爺自個，都不太樂意在這個節骨眼再跟老王家人齊聚一堂，談笑風生吧！”
楊若晴這句話還真是說對了。
此刻的老楊頭心里還真就是那么想的。
也不是說這老漢鐵石心腸不待見閨女和外孫們，而是這閨女，這外孫們實在跟常人不同。
老漢一想到昨夜帶著小黑一塊兒睡覺，爺孫倆一個床頭一個床尾，老漢擔心外孫夜里睡不暖和，幾乎是將外孫的雙腳抱在懷里給他暖腳的。
結果，外孫的腳是捂熱了，可做的事卻讓嘎公的心給冰冷了。
如果這就是人性，那么，老楊頭承認自己真是怕了老王家的人了，只想遠離！
小黑被關了祠堂這事兒，小半天功夫就席卷了整個長坪村。
于是，祠堂便成了整個長坪村最熱鬧的地方了。
因為祠堂兩側的小門在過年期間都被上了鎖，只留了正面一扇大門，大門外面是木柵欄。
大門是敞開著的，但木柵欄是上了鎖的，所以小黑現在的狀態就像極了關在籠子里的貓狗。
一堆半大孩子抓著木柵欄嘻嘻哈哈，還朝木柵欄里面扔小石頭子，吐口水。
不少老頭老太太站在柵欄外面探著腦袋張望，一個個都在熱議老王家這黑小子咋還被關了祠堂呢？
而且是由他親舅舅給關進去的，這黑小子到底是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兒把他舅舅給氣到了啊？
于是，當楊華忠和大白安頓好小黑之后，從祠堂里出來的時候，一堆人圍攏上去跟他們那打聽。
結果，都被兩人黑著臉給拒回來了。
大白擔心大門不關，小黑就這樣被人像畜生一樣被觀賞會煩躁，于是提議將木門關上。
結果，手才剛按住門，里面蜷縮在干草堆上身上蓋著一床被子準備睡大覺的小黑就大聲嚷嚷了起來。
“別關別關，給我留扇門，關了冷清！”
大白跟楊華忠對視了一眼，得，這還喜歡上熱鬧了，這個禁足關的……真不知是好是壞。
“留扇門就留扇門吧，全都關上，里面太昏暗了，到時候怕！”楊華忠說。
盡管祠堂中間留了天井，完全有光亮照進來，但是，三面的門都關上，那就相當于是與世隔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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