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還是我婆娘懂我,實不相瞞,雖然我的手掌心有點發燙,可我打的也好過癮!”
楊華明扭頭,朝劉氏這甩了甩自己的手。
劉氏彎腰去脫鞋子:“用我鞋底板子打?”
楊華明連連擺手:“別別,地上臟,待會你沒法下腳!”
劉氏這才響起腳下的情況,嚇得趕緊將鞋子穿了回去。
腳上這雙鞋子,估計穿完這趟她都要報廢了,拿回家去都不想洗,直接扔了得了。
就算洗,也好像洗不干凈,鞋底板都是劉大柱吐的那些玩意兒,青紅辣椒還有沒消化掉的肉粒都能辨認出來,嘎惡心啊!
“行了行了,你們倆就別再糾纏那些東西了,趕緊做正事吧!”
楊華忠聽不下去了,果斷打斷這二人的對話。
然后,他朝楊華明遞了個眼神,楊華明點頭會意,老哥倆重新將劉大柱扶著坐起,完事了,楊華忠讓楊華明從后面按住劉大柱的雙手,并用肩膀抵住劉大柱,不讓他滑倒下去。
楊華忠自己則捏住劉大柱的下巴,另一手控住他的腦袋,不讓他瞎搖晃腦袋。
“永進,快!”
隨著他的吩咐,等候在旁的楊永進趕緊上來,將手里的醒酒湯接著往劉大柱嘴里灌。
咕嚕。
咕嚕。。
咕嚕嚕。。。
雖然還是有一些從他嘴角溢出來,順著臉頰和下巴灌到了脖子里,但好在多半都送進了嘴里,吞入了腹中。
喝完之后,楊華忠又將劉大柱放平在床上。
劉大柱眼睛依舊緊閉著,嘴巴里卻哼哼唧唧的。
“他這是在說啥?”不遠處的劉氏豎起耳朵聽,也聽不清楚。
就站在床邊的楊華明說:“他在說喝酒的事兒。”
“應該不至于吧?都喝蹭這個比樣了,還喝啊!”劉氏問。
“真的,我不騙你,你要不信,我再聽!”
楊華明俯下身去,將耳朵貼在劉大柱的嘴邊接著聽。
劉大柱又開始哼哼唧唧的說夢話了,楊華明同聲翻譯:“……哥倆好啊,好就好啊,三星照啊四季財……五葵手啊六六順,七條七啊八匹馬……”
劉氏捧腹大笑。
“哎呀媽呀,這人真是個酒悶子,這都醉得不省人事了,還在劃拳行酒令,真是服了!”
“這畜生要不是這樣嗜酒如命,好好的家能散?我妹子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去了!都是這酒鬼害的!”
一道尖銳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只見周氏端了一盆水進了屋。
劉氏納悶了下,這周氏嘴里罵著劉大柱,咋還端水過來給他洗臉抹脖子?
劉氏趕緊讓開,好給周氏騰出一條路來。
然而,周氏卻根本無視地上那些玩意兒,踩著,徑直往床邊去。
楊華忠兄弟看到周氏出現,估計也跟劉氏想到一塊兒去了,所以他們也都紛紛起身讓到一旁,好方便周氏給劉大柱擰帕子擦臉擦脖子。
畢竟這劉大柱醉酒醉得太厲害,不僅把地上,床上給吐得到處都是,就連他自己身上,也是不像樣。
周氏徑直到了床邊,垂眼看了下四仰八叉躺著的劉大柱,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直接將盆里的水倒扣在劉大柱的臉上!
嘩啦!
水柱直接沖擊著劉大柱的面門。
頓時,水花四濺!
一屋子人都被周氏這舉動給驚訝到了。
但很快大家也都不驚訝了。
因為周氏跟劉大柱之間,隔著周氏的妹妹那條年輕鮮活的性命。
周氏沒有趁著劉大柱醉酒要他的命,已經算是心慈手軟了。
“發水啦發水啦,快跑哇!”
床上的劉大柱被這盆水粗暴的一潑,突然就睜開了眼坐起了生,雙手亂揮,雙腳亂踢。
“發你個大頭鬼,醒醒,來貴客了!”
周氏一聲厲呵,揚起手里的空盆照著劉大柱的身上一頓砸。
旁邊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但是,卻沒有誰上前去拉一把。
甚至,劉氏還拍著巴掌跳著腳為周氏歡呼:“打的好打的好!”
楊華明沖到了劉氏跟前,捂住了她的嘴。
“這會子你就啥都別說了,讓他們先說。”楊華明壓低了聲叮囑。
劉氏眨了眨眼,表示她配合,楊華明方才將手緩緩從她嘴邊撤離。
而床邊,經過周氏那一番暴力操作,劉大柱終于清醒了。
他像個落湯雞一樣坐在床上,頭發絲兒里還在往臉上淌水,王者床邊黑著臉的周氏,還有周氏身后,站在東西南北的三男一女。
三男里,他認得楊永進,因為這兩天都是楊永進在招呼他。
他也知道楊永進是這家酒樓的掌柜,更是自己閨女金釧兒要嫁的老楊家的人。
未來女婿是四房的,楊永進掌柜是大房的,妥妥的堂兄弟,共爺爺奶奶。
而另外兩個多出來的年長些,五官有些相似的中年漢子,劉大柱不認得。
還有一位似笑非笑盯著自己一個勁兒打量的滿臉雀斑的中年婦人,劉大柱也面生。
“這屋咋一下子來這么多人?啥個情況啊?”
劉大柱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愣愣問。
周氏又是一巴掌拍在劉大柱的腦袋上,“你個天殺的醉鬼,問出這樣不過腦子的話來,你用你那腚兒仔細想想,想想!”
劉大柱摸著火辣辣的腦袋,一臉憤怒的瞪著周氏。
看他那樣子,好像隨時都可能暴起來打周氏,這讓屋里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然而下一瞬,周氏卻又照著劉大柱的臉上甩了一巴掌,并率先發難:“瞪什么瞪?我打你還冤枉了嗎?我妹妹是咋死的?我外甥女金釧兒是咋樣聾啞的,你心里沒點逼數?”
“想打我是嘛?像打我妹妹那樣打我?來,你來試試,看老娘不把你的腸子掏出來喂狗算我輸!”
周氏擺開架勢,雙手叉腰,弓起背,歪著腦袋,如同一只發了瘋的斗牛!
果真,劉大柱頓時就慫了,不僅身子往后縮,想要躲著周氏。
同時眼睛也往旁邊瞄,“那啥,是不是老楊家那邊的貴客到了啊?”
楊華明和劉氏都沒吱聲。
楊華忠也沉著臉盯著劉大柱。
楊永進是屋里輩分最小的,他立馬看出了叔叔嬸嬸他們的態度,于是對劉大柱那禮節性的笑了笑說:“劉叔,我三叔,四叔,四嬸,都過來了,專門過來跟你和周嬸子這商量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