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事情敗露,楊華明情緒失控下,錯手將錢氏殺了。
所以錢氏是第一個死在那個小院里的人。
第二批去住那小院的人是四房。
那時候楊華明和劉氏和離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四房的屋子出了問題還是咋地,總之有一段時間楊華明和小娟帶著幾個孩子搬去了那個小院。
小娟就是那時候拋棄了楊華明和鐵蛋,去了外面,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當時,老楊家的孩子們都喜歡去村口小院里四房玩,這些孩子里就有一個叫福兒的孩子。
福兒是楊華林和錢氏留下的兒子,錢氏被楊華明殺了,楊華明自己后來也瘋掉了,某天夜里栽進了老楊家的天井里溺死了。
留下福兒成了孤兒,幸好大媽金氏心善,收養了福兒。
可是福兒去四房那邊找康小子他們玩,卻被荷兒養的那條叫飛飛的狗給咬傷了,回來后沒個兩三天就破傷風活生生痛死了。
當時村里很多風言風語都說,福兒就不該去那個小院,這是被他生母錢氏撞見,所以錢氏把福兒召去了。
第三波住進那個小院的人,則是老楊家的一家之主老楊頭。
當時老楊頭和譚氏鬧得不可開交,老楊頭一怒之下搬出了老宅東屋,住進了村口的小院。
那陣子老楊頭的雙腿還癱瘓了,身邊還需要人照料。
楊永仙放棄了學業開始轉行做生意,但是楊永仙不走正路,甚至還帶回一個游方的術士回來,接著在村里修橋補路的機會,偷偷在那些橋墩和地下埋一些古怪東西,用此來奪取別人的氣運,壯大他自身。
這事兒后來被楊若晴和駱風棠他們察覺到了,破了楊永仙和那個術士的局。
他們兩個作繭自縛,小院夜里著火,其他人是逃出來了,可那個游方的術士卻死在火海里……
從哪以后,那小院就再也沒住過人了,楊華忠兄弟把老楊頭也接回了各家,小院幾乎就荒廢在那里,這一晃,又是好幾年過去。
“那小院確實不太吉利,每次住進去的人,最后都沒啥好結果。”楊若晴說。
“除了我爺,我爺是好端端出來的,可即使這樣,他在那小院里的幾年,整個人也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很糊涂,還六親不認的樣子,搬出來后才漸漸恢復清醒。”
孫氏說:“可不就是么,昨夜你爹還跟我說,說與其花功夫和金錢去修繕那個晦氣的小院子,還不如在村口另外找個地方,哪怕搭個臨時的窩棚用來生娃,都比那院子強。”
“實在不行,就照著上回徐元明說的那樣,在鎮上臨時租賃個地方讓你姑姑生娃,等到滿月了,再帶著孩子們回茶寮。”
楊若晴點點頭:“只要徐元明手頭銀子充裕,都可以。”
“其實我也不贊同修繕那小院子,那小院子也沒有修繕的必要,反正也住不了多久,而且主要是晦氣!”
不過,這些事情說到底是徐元明他們的事,楊若晴只吃瓜,或者在楊華忠幫他們的時候,楊若晴酌情提供一點適當的幫助。
晌午之后,楊華忠和楊華明兄弟拉著空蕩蕩的驢車回了長坪村。
車子還沒停穩,楊華明從車上跳下來,嘴里罵罵咧咧的。
這讓聽到動靜迎到院子里的楊若晴和孫氏,以及老楊頭等人滿臉莫名。
“我四叔這是咋啦?跟人吵架了?”楊若晴問。
楊華忠只是搖頭。
楊華明咬著牙說:“別說吵架了,要不是你爹攔著,我都跟他們打起來了,狗曰的!”
打起來?
四叔要跟人打架?
“老四你胡說什么東西?你要跟誰打架?”老楊頭從旁喝問。
楊華明說:“還能有誰?我那兩個大舅哥,啥玩意兒啊!”
楊華明的兩個大舅哥,那不就是劉氏的大哥和二哥么?
妹夫好心好意去劉家村給丈母娘燒香,咋會跟兩個大舅哥打架呢?
“他們兩個好賴不分,我都沒有把東西拉去他們家,我是把東西放在驢車上,驢車停在村子側面的田埂上。”楊華明知道大家肯定都是滿肚子的疑問,所以自顧自的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讓三哥留在驢車那里看守著東西,我自己先進村去的他們兩家。”
“而且我還沒有空手去,我分別給他們兩家的孩子們帶了些零嘴小吃啥的,”
“我跟他們說明了來意,我就是想讓他們幫忙帶個路,我不認得丈母娘的墳墓。”
“大舅哥倒還好一點,沒說啥,可是到了二舅哥那里,可倒好,”
“也不曉得吹了啥邪門的風,二舅哥兩口子竟然見面就數落起我來,說是我沒照顧好劉氏,讓劉氏生了病。”
“說我瞞著劉氏的病,都不跟他們這些娘家人說,如今兜不住了,就把毛病往過世的老太太身上丟,說是老太太誤事,”
“還說我大早上的就跑去他們家,讓他們帶路去山里上墳,晦氣,”
“真是煩死人了,平時平往的,劉氏想回娘家去走動走動,吃兩頓飯,住兩宿,讓他們來接,他們一百個推辭,這也忙那也抽不開身,總之就是沒功夫招待,叫劉氏不要回娘家。”
“這會子倒好,跟我這擺起了娘家人的譜來了?啥玩意兒啊!”
楊華明絮絮叨叨說完一大堆,落在楊若晴和老楊頭等人的耳中,除了聽得耳朵邊嗡嗡嗡的響,再無其他硬通貨。
說白了,還是親戚間那點破事。
“我還以為是啥了不起的大事,搞了半天還是折騰這些,無趣!”老楊頭吹胡子瞪眼睛的。
“只要事情能辦成,他們數落你幾句,你聽著就是了,也用不著去自習分辨。”
“就好比徐元明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來了老楊家,我們不也要數落他一番么?”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是了,把正事辦了,趕緊回來,用不著干架!”老楊頭再次強調。
雖然老楊家男丁一直都很旺盛,但是老漢骨子里卻一直想當一個文明人,從前,現在,他在村子里立足,向來都是講究擺道理,說事實,要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