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繼續生活在黑暗下,想改變這副局面,為何不試著改變呢?”
“改變?”
南風塵忽然笑了起來,他咬的出血的唇瓣多了嘲弄:“我不過是她手中,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若非我是皇室子嗣,她留著我尚還有些用處,我早與父皇一樣,被她用藥毒殺。”
“你父皇是被她毒死的?”
“她那么恨父皇,恨父皇殺了她心愛的男人,剝奪了她一生的幸福,又怎么會讓父皇好過?只是可惜了我的父皇,用情至深,哪怕明知那個狠毒的女人,每日在他的飯菜里下了毒藥,只要是她親手端上去的,他便甘愿飲之。”
慕容晚在他面前蹲下身。
看著少年猩紅的眼淚,就連那濕潤的眼淚滴落下來,都夾雜著絲絲的血絲,這是心死到何種地步,才能強忍著說出這些話來?
早就從裴祁連那聽說了他南國的事跡,如今再聽他親口說起,慕容晚倒顯得平靜許多。
“瑾妃說的容易,南國上下,全是她的心腹,無一人聽命于我,但凡我有半點謀逆之心,哪怕是說錯一句話....”
他當著她的面,褪下他的錦袍,雪白的錦袍里面包裹著的是那傷痕累累的肌膚。
腐爛,舊傷,新傷,沒有包扎,哪里有的結了疤,有的則是化了膿,無一好處。
外表給人光明俊美的少年郎,實際,身體早就被折磨的腫脹不堪,那露出在外的膚色,是濃郁沉沉的黑色與血色,找不到半點的好看的地方,丑陋又難看,讓人看著心中發涼,他這些年來,都承受著何樣的折磨?
這些疼痛與傷口對他
來說,好像是那么的不值得一提,他的衣服有的都黏在了那些新傷口上面,他都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少年薄唇緊抿:“我只是一個傀儡,是我對不起南國百姓。我無顏做他們的君王,唯我受盡這世間千百苦,與他們感同身受,才算得以補償,但愿來生,世上再無南國,再無他們。”
男人說出的話讓人痛惜。
初見男人身上的傷,慕容晚瞳孔猛地一縮。
她前世,也曾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千瘡百孔。
不知是不是前世的緣故,她與眼前的男子,似是一見如故。
將他從地上扶起。
只是還沒等手碰上他。
便被身邊的俏玉給搶先,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娘娘,男女授受不親,還是奴婢來吧。”
聞言,慕容晚只好收手。
“這個世上,沒有什么是改變不了的,只要你想改變。即便南國上下,全是她的心腹寵臣,又能如何?”
慕容晚看向他:“人在受盡所有磨難之后,只要保持初心,總會有守得天晴,看到日出的那一天。”
她的話,讓少年抬起了頭,那雙猩紅黑暗的眸子似乎慢慢的升起了一些光亮,不過很快,那淺淡單薄的光亮,又很快的消逝下去。
他笑了笑,唇角的自嘲是那么的明顯:“會嗎?”
三十萬兵權到她手中,她會更加的肆無忌憚,大肆的得罪臨邊小國,到時候那些小國便會聯手,合并攻打南國,到了那時,別說是他,就連一心求死的南月霜,也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