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里回來,已是深夜了。
凰瑾晚前腳才剛邁進自己的住處。
“六皇女...”
置身黑夜中站著的身影,若不是他突然出聲,凰瑾晚都沒有發現。
突如其來的男聲,小心翼翼中又帶著焦急。
凰瑾晚穩定下心神,瞥了眼堵在她門外的清秀男人。
今日與他才見過,小書是最近才進府的,樣貌稚嫩,不過人倒是聰明,做事也麻利。
想到因為洛之初的事,她就暫時把他分給了洛之初身邊,做他的書童。
見是他,她象征性的開口:“洛之初怎么樣了?”
“六皇女快去看看之初公子吧,從他昏迷時,太醫為她上了藥,醒來后,說什么也不吃藥...就連暮太醫為他包扎好的那些傷口,也全被之初公子給扯下來了...”
“六皇女,之初公子傷的嚴重,若是他再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奴才怕之初公子活不過明日啊....”
許是真的心疼他,小書的聲音中夾雜了滿滿的顫音,凄楚的開口。
想到還要等他將傷養好了送給二皇姐,而且二皇姐也知道了此事。
凰瑾晚蹙了蹙眉,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這個點阿景應該已經睡了,她晚些回來正好他可以多睡一會兒,于是,她想也沒想的便開口:“領我去看看吧。”
“是...是六皇女....”
小書面上多了喜意,忙恭敬的為她領路:“六皇女請!”
洛之初住的地方并不好,寬敞有幾千間房屋的后院,只有洛之初這個是最不好的。
一路走來,從一路的花草撲鼻,景色雅致,到了他這,便成了落葉泛黃,地上的青草也毫無生機,就連幾棵強壯的大樹,也是干枯沒了綠葉,旁人如春季萬物復蘇。
他這,如寒冬臘月,世間萬物凋零。
推開門,微薄的光亮從房間里傳了出來。
她一眼便看到,那坐在床上,俊臉蒼白,毫無血色的俊美男人。
他如一片落葉,迎著寒風而立,一身的千瘡百孔,仍是不知退怯。
他身上的那襲黑衣早已被換了,一身單薄的里衣,衣襟是白色的,可能隨著他對自己的不在乎,那上面才包扎好的傷口,密密麻麻的,仍舊可見無數道血痕血跡斑斑。
他的雙耳也被涂了藥,許是傷的嚴重,發了濃,白皙的耳垂腫起了一大塊。
門被推開,使人瑟瑟發抖的冷風從外面吹拂進來,他如同木偶一般,沒有察覺,也沒有動一下。
雙眸黝黑,望著某一處地方失神的望著。
不知為什么,看到眼前一幕,凰瑾晚心臟的位置猛地抽痛一下,那種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想要突破障礙,奔涌而出。
“六皇女,之初公子從醒來后就一直坐著不說話,已有連續三天不曾吃東西了,之前還愿喝些水,如今,他連水也不愿意喝了....”
小書眼眶紅紅的。
聽了小書的話后,凰瑾晚目光朝著男人腫起滿是創傷的唇瓣看去。
許是那上面的傷口太多,日日被鮮血鋪蓋,除了滿是創傷以外,再看不出其它的傷口。
許是聽到了小書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