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嫂子還是第一次到梵小凡家里來。
只見屋子里歸置的十分妥帖，她沒啥文化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覺得和自己家亂糟糟的狗窩不太一樣，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季嫂子有些不安的坐下，心里嘀咕：“難不成我偷聽的事情被發現了，我也就這點愛好啊？”
另外一點就是，這時候的人啊，耳朵要靈點，不然出了事你都不知道個一二三四？
她瞧著很局促，梵小凡輕輕笑了笑：“我也來廠里沒多久，有些事情想和你打聽下。”
“什么事？”
季嫂子想到自己接的一個窩窩頭，哎呦，這年代，糧食不好掙啊。
“也沒什么，就是隨便聊聊，你看我也沒招惹人，偏偏他們有些人總是來尋我，我也想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梵小凡隨手抓了一把供銷社買回來的水果硬糖。
季嫂子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珠子轉啊轉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你可別和別人說啊……”
她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拋妻棄女的什么好東西，他原來的媳婦是個能干的，可是只生了個女兒，李志國沒考上咱們廠的時候全靠她媳婦養著，啊呸，他們一家都靠那媳婦養著，后來李志國出息了，就說他媳婦只給他生女兒，是要讓他斷子絕孫，他家人也都站在他那邊，逼著人家離了婚，那個還叫啥來著，凈身出戶，是要餓死人啊，那可也是他媳婦孩子啊……”
說起來，這私底下說副廠長的壞話季嫂子也慫，再三叮囑梵小凡可別和其他人說是她說的。
又一臉得意的說道：“我那當家的雖然沒用，是個老實漢子，可我生下小兒子之前生的女兒，他還安慰我來著，可沒因為自己是個工人就不要我這大字不識的村姑另娶，你別看我對家里的女兒沒有兒子好，可也不曾有啥壞心思，她們在我跟前學的強些也好，以后嫁人不受欺負……村子不少生了女兒就溺死，扔了的可不少。”
季嫂子自己在這時代，磨練出一種奇怪的生存智慧。
梵小凡抽了抽嘴角。
“那王雅和王麗兩人呢？”
季嫂子撇了撇嘴說道：“那就更沒臉了，你知道么？王麗可是在李志國沒有離婚前就勾上了李志國了，年輕貌美的，男人可不就失了魂了，就在人家原來媳婦的眼皮底下，可不不要臉面？”
梵小凡心中嘖嘖兩聲，這樣說來，王雅要真是回了鄉下，可沒啥名聲可言，畢竟她姐姐就不是講究人。
這李志國還挺有本事的，做了這些惡心人的事情還坐上了副廠長的位置，這年代都算流氓罪了，……想到這里，她問道：“他怎么當上副廠長的，按說就算考入廠里，想往上升也不容易啊……”
“可不不容易，我那當家的和他一年進來的，還當著工人呢，具體事情我也不清楚，就知道當時好像廠里出了件大事，然后他就升了，我還挺不忿的……”
季嫂子從梵小凡家里離開的時候，臉笑的如同菊花一樣：“以后有啥事要打聽還找我。”
賺了一個饅頭還一把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