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跟著許深回病房了。
許深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
上樓時,陸蕾已經在張羅午飯:“阿深,給你帶了飯,簡餐,你隨便吃點。”
都是許家廚房做的飯菜。
這些口味,許深很熟悉,黎晚也熟悉。
許深在金谷園的老宅長大,而黎晚曾經在那里生活過三年,那時候上大學,黎晚不住校。
傭人們把飯菜都拿出來放在長桌子上,有咖喱蝦、紅燒排骨、水煮牛肉等,都是家常菜。
黎晚知道,許家的飯菜跟她沒有關系,她從許深身后繞開,準備回天天的病房。
許深喊住她:“一起吃。”
“我不餓。”她頭也不回就走。
黎晚走了,傭人也退下了,小房間里只剩下許深和陸蕾兩個人。
“別管她了,吃吧。”陸蕾給他拿筷子,“我聽傭人說,你沒吃早飯。”
“實在沒心思。”
“那不行,天天需要你,很多事情也要你親自去做,所以不管怎么樣,好好保重身體。”陸蕾嘆氣,“這些天我在家里也想明白了,不管結果怎么樣,我都能接受。如果天天能好好的出院,那再好不過,如果……那日子還得過。”
“沒有第二種可能!”許深情緒很大,拿筷子的手壓住。
陸蕾不開口了。
她知道,她的兒子始終不愿意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瑞德芬有失敗的可能。
許深不肯承認,她也不再多說,最遲明天就能知道結果。
許深依然沒什么心思吃飯,隨隨便便吃了兩口。
今天天氣不太好,風很大,天空陰沉沉的,許深的心情也跟著沉入谷底。
“對了,這個女人在這兒沒給你添麻煩吧?”陸蕾壓低聲音,她指的當然是黎晚,“別看她年紀小,心眼可多,你小心點。我看,你未必都是她的對手。”
“我知道。”
“別跟她走太近,等天天的事情過去就攆走她,可千萬不要再讓她跟我們許家扯上關系了!”
許深沒多說,大多數時候都是陸蕾在說黎晚。
許深吃了兩口不吃了,推開碗站起來:“我實在沒胃口,不吃了。”
陸蕾當然管不了許深,只能眼睜睜看著許深離開。
他回了天天的病房。
病房的床上沒有了那個小小的身影,他心里頭空落落的,有一種恍惚感。
也沒看到黎晚,他皺眉,喊了一聲:“黎晚!”
沒有人回應。
許深找了找,最終在小房間的陽臺邊看到了她。
她站在窗口看外面混沌的世界,冬天的南城沒有什么靚麗的風景,甚至沒有多少活力,但她一動不動站在窗口看著,不說話,目光呆滯。
“你不打算吃飯?”他問。
黎晚纖長的睫毛顫動一下,她微微轉過頭,這才注意到許深在她不遠處。
她搖搖頭:“我不想吃。”
“你打算餓一天?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會知道我在想什么呢?我們并不默契。”
“我看你在懟我這事上素來默契。”
“夏蟲不可語冰。”黎晚又轉過頭,波濤涌動的眸光靜默地看著窗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