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里面只有赫舍里氏,蘇青霓給她喂的藥中加了讓其昏睡的藥,實在是蘇青霓沒有可用的人手來照顧赫舍里氏。佟家的下人不能用,赫舍里氏原本的陪嫁都被隆科多和李四兒打發走了,佟府的下人全都是聽這兩個人的話,根本不可能投效沒有前途的名義上的夫人跟大少爺。而現賣仆役的話,沒有經過調教,又沒有超凡的手段約束這些下人,蘇青霓根本不放心將赫舍里氏交給陌生人。
蘇青霓只能自己辛苦。白天讓赫舍里氏昏睡,晚上前來叫醒赫舍里氏,喂她吃藥吃東西。
赫舍里氏行銷骨瘦,整個人就如同骷髏外面包著一層皮,看起來可怕極了。當被蘇青霓推醒后,赫舍里氏只睜著眼睛沒有半點兒回應,跟活死人沒有兩樣。
蘇青霓將人扶起來,用勺子舀了一勺藥汁,喂到赫舍里氏嘴巴邊。嘴巴中的苦味讓赫舍里氏終于回了神,借著燈光,她看清楚了正在給她喂藥的人是她最惦念的兒子岳興阿。
“岳興阿,你,你怎么來了?你快走,別拿那個毒婦看到你。否則毒婦會對那你下手的。”赫舍里氏大驚,對兒子的擔心勝過了其他,抬起雙手就去推蘇青霓。可惜她沒有力氣,手才抬了一半就落下了。赫舍里氏眼中不由閃過痛苦和絕望。
“額娘,您別焦急別害怕。沒事兒的,李氏那毒婦不會發現我的。”蘇青霓忙開口安慰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可不相信蘇青霓的話,佟府后院都在李四兒的掌控之下,連自己的親姑母老赫舍里氏在后院中都沒有李四兒的權力大。岳興阿只要跟自己一接觸,絕對有人會報信給李四兒。那李四兒不知道會怎么對付岳興阿呢。
不要指望隆科多那家伙。這家伙心中只有一個李四兒,即便岳興阿是他的兒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及不上李四兒。
“額娘,您真不要害怕,我們現在不在佟府了,兒子已經將您救出來了。你看看周圍的環境,是不是跟佟府完全不一樣。”蘇青霓安撫地說道。
赫舍里氏還真的轉頭查看屋子里的擺設和窗子外面的景物。
現在已經半夜,外面很黑暗,看不清楚外面的景物,但在佟府生活了十多年,赫舍里氏府佟府的環境非常熟悉,而外面的景物雖然看不清楚,但再不清楚在月光下也能夠看出一個輪廓。非常窄小的院子,跟佟府沒有一處相像。佟府最小的院子也比這只有一米寬三米長的院子大。
再看屋子里面的擺設,非常簡單非常低廉,佟府下人房中的陳設都比這屋子中的好。
“真、真的不在佟府中?”赫舍里氏驚訝地瞪大眼睛,眼中的絕望消散了,眼里恢復了一絲生機。
蘇青霓點點頭:“這里是當初你給我的鋪子的后院。我將鋪子收回來了,將您帶到這里養身體。不過娘,未免被李四兒那毒婦發現您的行蹤,我沒有安排下人過來照顧您。您忍忍,等我處理完佟府那邊的事情,就找幾個信得過的下人服侍您。”
“不用,不用管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額娘自己會照顧自己。”赫舍里氏忙道,“額娘這些年若學不會自己照顧自己,不用李四兒折磨,就早死了。”
赫舍里氏和蘇青霓腦海中都回想起赫舍里氏剛剛被隆科多關到偏院的情形。那個時候老赫舍里氏管著佟府,李四兒還不敢對赫舍里氏太過分,不敢太折磨赫舍里氏,只是不給仆人照顧赫舍里氏。赫舍里氏只能自己動手洗衣服煮水熱飯,自己照顧自己。就是那時候,一個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女變得跟村姑一樣了。
后來老赫舍里氏因為身體原因放下了管家權,隆科多強勢地將管家權搶給了李四兒。從那個時候起,赫舍里氏的凄慘磨難才正式開始。李四兒一有不順心的事情就會去偏院鞭打折磨赫舍里氏,將赫舍里氏折磨得奄奄一息再讓人給赫舍里氏治療。她不讓赫舍里氏死,她要赫舍里氏長久的活著,受她折磨。
岳興阿不知道赫舍里氏與李四兒有什么矛盾,現在赫舍里氏的精神狀態和身體都不好,蘇青霓只能按捺住好奇,等赫舍里氏好了,再向她詢問。就是不知道赫舍里氏愿不愿意說了。
喂赫舍里氏吃完了藥,又吃了碗粥。粥是從佟府的廚房中拿出來的,里面用的料可都是最好的,紅梗米做主料,里面還放了冰糖銀耳以及蓮子,非常養身。
赫舍里氏的胃口已經壞了,一碗粥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蘇青霓為她擦了嘴,扶著赫舍里氏躺好,坐在床邊陪赫舍里氏說話。
赫舍里氏關心地道:“岳興阿,你跟額娘說,你是不是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將額娘從那個府中偷出來?你的錢財是不是都花光了?額娘跟你說,額娘的那張拔步床上有暗格,里面放著一些地契和銀票,有三萬兩左右,你拿去用吧。你一個爺們,身上沒錢可不行。”
“那暗格,阿瑪真不知道嗎?”蘇青霓問。若是隆科多知曉了,里面的東西可都歸李四兒了。
赫舍里氏道:“放心,你阿瑪不知道。除了我和我的陪嫁嬤嬤,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便是隆科多和李四兒收買了我的陪嫁,也不會得到哪些銀錢和地契。”
“等我找到機會就去取初”蘇青霓應了。
不過現在那張床歸了李四兒,每天李四兒和隆科多睡在那張床上,而屋子里面十二個時候都有下人在,想要拿到暗格中的東西確實要找機會才行。
“岳興阿,你跟額娘說,那府中的事情是不是額娘的后事?”赫舍里氏閉了閉眼睛再張開,啞聲問道。
蘇青霓輕輕地應了一聲:“我在那小院中放了一具尸體,阿瑪和李四兒便任務額娘你已經被燒死了。額娘,對不起,讓您失去了您的身份。”
“沒事兒。”赫舍里氏輕輕地道,“那個身份,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