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初蔚認認真真地在田里干活,如今的她是輕車熟路,干活效率非常地高。
就是,有一些想念她的貪貪,沒有貪貪和她拌嘴逗樂,生活到底是少了一些趣味的。
貪貪閉關半個月,這個賬,她會和程英慢慢算的,或許罪魁禍首是初藍。
不急,一個一個來,她要慢慢對付她們。
隔壁藕塘里,賀聞遠不時地往初蔚看去,十分擔心初蔚的身體狀況。
明明身體不舒服,為什么還要逞強呢?他們生產大隊的領導又不會那么不近人情讓生病的人帶病上工。
他心中暗自思襯著,要不今晚再過來幫她打個晚工,她藕塘里的活所剩不多了,今晚過來一趟,就差不多了,她再收個尾就行了。
主意打定,他手上的動作便更快了。
六點,西邊晚霞均勻地鋪散在天空中,火光滿天,初蔚吃飽喝足,打了個飽嗝兒,摸了摸肚子:“我出去晃晃,消消食。”
黃曉癱在椅子上:“我不出去,好不容易吃飽了,晃兩下又要餓了,那不是白吃了嗎?”
初蔚出了門去,在大堤上晃了一圈之后,天就黯了下來,趁著夜色,初蔚偷偷地跑到了自己的藕塘邊。
藕塘邊有一蓬蘆葦叢,長得茂盛極了,她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便悄悄地鉆了進去。
蟲鳴鳥叫好像交響樂,立體環繞于她的耳邊,她抱著自己的雙膝,看著一旁的羊腸小道。
守株待兔,她倒要看看某人今晚按捺得住按捺不住。
她手腕上戴了塊老式手表,借著蒼茫暮色,她看到是七點。
過了一會兒,借著皎潔月色,她看到是八點二十。
四下靜悄悄的,只有蟲子和青蛙以及星星點點的螢火蟲陪伴著她。
她托腮想,他今晚,可能不會來了吧。
就在她要起身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后天就是中秋,月兒亮堂堂的,初蔚看得真切,遠遠走來的人就是賀聞遠,隨著他越走越近,她的心就越跳越快。
男人一來到藕塘邊,就挽起了褲腿,然后利落地下了田。
初蔚又感動又憋屈。
他還真是傻,如果她不是重生的,如果她沒留點兒心眼,還真是被他騙過去了。
既然他不愿意說,那她不戳穿他就是,她陪著他就好。
她坐得久了,就有些困,便伸手悄悄地摘了一片荷葉,然后伸手抓了幾只螢火蟲,包在荷葉里,盯著田里的男人。
他動作很快,一大筐的藕段子就被他拉到了岸邊。
他的身影在夜色里更顯偉岸,像山脈,他的默默奉獻不求回報的精神顯得他如二月嶺上的梅花。
上輩子,沒機會早點認識他,早一步愛上他。
還好,現在,一切都不晚。
賀聞遠干完活,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上了岸,經過蘆葦蕩時,突然,一只手伸出來,拉了他一把,他一個沒站穩,身子直直往下壓去。
初蔚悶哼一聲。
螢火爭先恐后地飛了出來,透過螢火,他看到了初蔚的臉。
像夢境一樣。
掠奪和侵略,仿佛是他血液中天生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