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平嚴肅斥責:“沒你說話的份兒,這還是許隊長替你求的情,你要是不滿意,那就直接遣返。”
初藍咬了咬牙,記過處分,還有翻身的機會,如果遣返,那性質就又不一樣了。
她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忍。
情緒值100,擴地一畝。
初蔚嘴角有些上揚,初藍啊初藍,你說你,精心設計了這么一出,賠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處沒撈到,還把自己的檔案弄上了污點,還瘋狂給我輸送情緒值。
我謝謝你啊。
姐妹不齊心,其利也斷金。
初藍囁嚅道:“好,我……我聽從支書安排。”
馮家平又道:“這些天,你每天要到黨支部接受黨章的教育。”
“這些天要收黃豆和玉米棒。”
“那就結束了勞動之后再過來。”
初藍:……
“是,知道了,支書。”
馮家平又問初蔚:“初蔚,對這個決定,你有什么意見嗎?”
初蔚誠懇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想我妹妹只是因為年紀小,一時糊涂,才這樣做的,給她個機會改過自新,我可以理解。”
情緒值50,擴地五分。
初蔚瞥了初藍一眼,替你說情你還記恨我?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初藍也瞥了初蔚一眼,惺惺作態假模假式,惡心!
支書們和隊長們對初蔚那叫一交口稱贊:“這小同志,思想覺悟很高。”
“心胸還寬廣。”
“有容人之量。”
“前途不可限量。”
初藍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幾人夸了一圈,初蔚巴巴地看著兩位支書:“還有夸人的詞兒嗎?”
再從初藍那薅點情緒值啊,機會難得。
馮家平樂了:“有,你這小同志還很逗樂。”
情緒值50,擴地五分。
初蔚志滿意得,大捷而歸。
“至于程英,我們打算給她遣返回省城。”
初蔚笑道:“都聽領導們的安排。”
程英的前程,毀了大半了。
公社的招待所,李景松將汽車停在了門口,里面立刻有小伙子走出來:“爺,您里邊請。”
李景松給了錢,拿了鑰匙,上了二樓,脫了身上濕噠噠的衣服,讓小伙子給他送了套干的衣服上來換上。
心中仍然覺得忐忑。
從什么時候喜歡上初蔚的呢?
他死了太長時間,上輩子的很多事,他其實印象都模糊了。
約莫是結婚一年多以后?
他和初蔚關系很差,他做了許多傷害她的事,他甚至還差點害死她。
初蔚已經提了無數次要和他離婚。
那是暮春時節,他從外面回來,家中有個院子,初蔚穿的是米色的外衫,洗完頭,在院子里擦頭發,身后就是一株桃樹。
奇怪的是,很多事他都淡忘了,但他能清晰地記得,那天,是有風的,因為風吹散了她身后桃樹上的繁花錦簇,花瓣落在她身后,她歪著頭擦頭發,黃昏的光淺淺照在她臉上。
那瞬間,他覺得心緊了一下,呼吸有些沉重。
那時他不知道那是心動的感覺。
現在,他知道了,就是那一瞬間,他對初蔚的感情,在慢慢發生變化。
可,覆水難收,造成的傷害,已經難以彌補了。
之前她提離婚,他不答應,是因為不想讓初藍失望;
后來她提離婚,他不答應,只是因為不想丟失初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