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蔚縮了縮脖子,他的手下這眼神,真的好灼熱啊。
賀聞遠咬了咬牙,掃了李寶劍一眼,冷聲道:“看什么?”
李寶劍摸了摸脖子,小聲嘀咕:“看都不給看啊?”
賀聞遠瞇眼,三人立刻妥協:“我……我們看窗外的風景。”
啥風景啊,天都黑了,外面黑黢黢的。
但老大不給他們看,他們也不敢造次啊。
賀聞遠這才小聲問初蔚:“你回海城,有什么事嗎?”
“我……有點想我爸爸了,想回去看看他。”
“為什么不白天回?到海城少說要九點了,外面沒有車了,你又怎么回家?”
初蔚理所當然:“火車站外面有黃包車,日夜都有。”
賀聞遠咬了咬牙,閉了閉眼睛,初蔚真是毫無防人之心,他的一顆心,早晚有一天要為她操碎。
“一會兒下車之后,先跟我們走,跟我們住招待所,明兒一早我送你回家,以后不準一個人出來,更不準單獨走夜路,聽到了嗎?”
對面幾人發出窸窸窣窣的笑聲。
“老大真霸道。”
“霸道中不失暖心。”
“沒見過老大對哪個女的這么鐵漢柔情,這是真愛。”
賀聞遠一拍桌子,這三小子,真的要捶一頓才老實。
三人委屈地看著他:“老大,我們連說話都不行嗎?”
“都給我把嘴閉上!”
上花溪大隊,初藍發現她姐竟然沒回來,一打聽,才知道,她竟然回海城了。
她暗自咬牙,初蔚,你最好不要是畏罪潛逃,回來之后,有你受的。
初蔚那一定是倒賣糧食,這事捅出去,可有她好果子吃呢。
賀聞遠都沒辦法不會包庇她的。
晚上九點,火車抵達海城,海城大風商行的分號有車來接他們,初蔚一路跟著賀聞遠,一起跟進了派出所。
初蔚在外面等著。
更深露重,賀聞遠脫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低聲囑咐:“在車上等我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招待所。”
初蔚點頭:“嗯,好。”
她在車里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他出來,有點悶,就下了車,坐在門檻兒上等了會兒。
十一月份了,秋意濃,大院里有兩排梧桐樹,葉子都落光了,派出所門口的地磚,月光一打,亮堂堂的。
外面一片靜悄悄的,秋后的蟋蟀偶爾鳴上兩聲,像是遠在天邊。
風一刮,涼颼颼的,她卻不覺得冷。
一直等到十一點,賀聞遠才匆匆出來,初蔚已經靠在墻上睡著了。
賀聞遠看得心疼極了,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初蔚……醒醒。”
初蔚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看著他:“你辦完事情了啊?”
“嗯,我們上車,招待所就在附近。”
初蔚迷迷瞪瞪地跟他一起上了車,一上車,又睡著了。
今天這一天,多折騰,多累啊。
她一睡著,頭就漸漸地往旁邊的車窗上歪去,就要撞上車窗玻璃時,一只大手,攬住了她的腦袋,輕輕一帶,讓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